我的自然笔记
朱爱朝
雨水（一）：把二十四节气带进教室
公历2月19日，太阳到达黄经330°，是中国传统二十四节气的雨水。这一天，长沙大雪，我给孩子们上新学期第一次课。
与土地完全疏离的孩子，如何与节气关联？
（一）以太阳为父以大地为母
从很久很久以前聊起。
“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在大地上诞生了。为了生存，我们的祖先得寻找食物。男人会去狩猎打动物，女人则去采集植物的块根、果子或是野菜。他们找到了能充饥的果子，也猎到了能吃的动物。但如果遇到像今天这样下着雪的日子，可能就得饿肚子了。后来，我们的祖先偶然发现，丢在地里的种子，竟然长出了植物，这样获得的食物，比打猎更有保障。于是，他们开始了在田地里耕种。植物最需要的是什么？怎样才能有更好的收成？我们的祖先开始了漫长的观察和思考。”
植物最需要的是什么？我拿出淡绿封面的《科瓦奇讲植物》，讲述《太阳与大地之间的植物》。
“冬天，天气特别寒冷。长长的冬天里，花儿和树木，都在等待什么呢？”
问题的抛出，并不期待孩子的回答。这是讲述中的休止符。
我站在窗边，向外望去。
“花儿和树木，需要太阳的光和温暖。让我们想象一下，无数颗种子正在大地之下，等待着太阳。”
“在春天，所有的植物开始生长。植物的茎、绿色的叶子和花这些部分是向着光生长的。植物的这些部分喜爱光，而且需要光，没有光就无法生长，还会死去。”
请吴御田在黑板上画上太阳。舒缓讲述的节奏，让太阳的光照进来。
“植物的茎、叶子和花都需要光，但是植物的根部，却扎进愈来愈深的黑暗之中，进到了地里。根喜欢什么？”
“根喜欢黑暗。”
讲述中需要这样不费思虑的对答。这是线，将孩子轻轻往故事里牵。
“根喜欢黑暗。假设你把植物的根暴露在光中。例如在地上挖一个洞，让光照在植物的根上，那么根就会死去，而整株植物也活不了。”“在地上挖一个洞”，是令孩子印象深刻的表述。他们的眼睛在告诉我，他们看到了这样的情景，而且为喜欢黑暗的根难受着。科瓦奇是懂得孩子的老师，因为他离孩子很近。
“植物以太阳为父，以大地为母，在太阳和大地之间生活。”
“以太阳为父，以大地为母”已化为黑板上的图像，也化为孩子心中的图像。
（二）圆圆的房子
“对于太阳父亲，大地母亲，我们的祖先对它们的了解是非常缓慢的。饥荒是常客。为了让植物更好地生长，我们的祖先在想办法找太阳运行的规律，二十四节气，就是我们的祖先找到的太阳的运行规律。”从《科瓦奇讲植物》，转入二十四节气。
节气是根据太阳在黄道（地球围绕太阳运转的轨道）上的位置来确定的。我们终年在大地上耕种的祖先，在两千多年前，将太阳在大地上留下的痕迹，用二十四节气记录下来。
“地球围绕着太阳的路径，是圆圆的。”我在黑板上画下一个圆。
“我们的祖先发现，有一天在一年当中非常特别。从这一天开始，白天会越来越长，阳光会越来越强。播下的种子开始发芽。这一天，是春分。”在圆圈上定下“春分”的点，标上“0°”。
“春分这一天，白天和黑夜都是十二小时。一年当中，还有一天白天和黑夜也是一样长的，这一天在秋天。”孩子们看我在“0°”的对应点上标“180°”，立马接上“秋分”。
“二十四节气，都住在这座圆圆的房子里。每移动15°，一个新的节气就开始了。让我们一起来为节气找位置。”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根据二年级学过的《节气歌》，给节气找位置。“处暑”“白露”“寒露”几个节气，孩子们已经忘记了。
在上课之前，对如何给孩子们讲二十四节气，颇费踌躇。斯坦纳认为，儿童无法消化生涩的知识，老师要努力用艺术的方式来带孩子学习。今天用讲述和在“圆房子”上找位置的方式，来帮助孩们理清二十四节气与太阳、与人类生活的关系，也许还有些粗糙，但孩子们的喜欢让我很满足。我想，他们一定感到了我诚心诚意的努力。
“只要你们所说所做的能够触动你们自己，只要不仅仅是你们的头和心感兴趣，那么在面对整个班的时候，也不会更难。”（《斯坦纳给教师的实践建议》P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