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河是黄河上游的一条大支流,藏语称为碌曲,意为神水。洮河流域是人类文明的起源之地,拥有灿烂辉煌的马家窑文化、辛店文化、寺洼文化……
本书是作者继《黄河源笔记》之后的又一力作,显示了其“河流”系列写作清晰的方向感:作者怀着对故土深沉的热爱,透过岁月的静好,揭示了当下生活中的痛感,写出了人生的戏剧性,但依然不乏温情。打开这本书,洮河两岸村寨人家的日常生活场景和藏地的风土人情,浪花般从作者笔下汩汩涌出,仿佛是岁月遗落在全球化时代的一首田园牧歌。
王小忠,藏族,甘肃甘南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黄河源笔记》《浮生九记》等四部。小说集《五只羊》入选2020年度“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之星丛书”。曾获甘肃少数民族文学奖,甘肃黄河文学奖,《红豆》文学奖?年度小说奖、散文奖,《莽原》文学奖?非虚构作品奖等。
祥?云?1
光阴下?26
洮河石花鱼?53
坡上人家?74
大棚蔬菜?96
风过车巴河?116
三条河流?142
洮河源笔记?157
代后记 行走:现实与想象?199
序:边地的人性叙述
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洮河在历史的典籍里,是和狼烟、杀伐、迁徙,和吐谷浑、吐蕃、戎羌相关,是诗词的边地,是无定河边骨、梦到辽东、大漠孤烟直一样的苍茫。那时的洮河,就是一个名词设置的空间支点,想象还原的支点。
而在《洮河源笔记》里,我们却看到了另一种物象与风情。小忠书写的并不是洮河源的自然文学,他笔下没有生态文学的伦理,不像梭罗在瓦尔登湖那样,关注自己的内心 ;在小忠的笔下,洮河源头,只是一个舞台背景,他是在写这个舞台上演的剧目。
一开始,我以为小忠是以自然为中心的叙写,但是,最后发现他关注的还是人的文学,人的命运的跌宕。陈木匠这个出入三瓦两舍的浪荡子,一会木匠铺,一会赌博场,他与女儿的隔阂、女儿的私奔,这些事,蕴含着小忠告诉人们的永恒的道理:人活着的艰难。
小忠写了有才与傻子哥哥、年迈的母亲的家庭伦理的悲剧。这是一家因水库而搬迁到高坡上的人家,有才的哥哥因智力有问题而没有媳妇,有才的弟弟采挖洮砚石的时候被活活埋在老坑里了,后来妻子带着两个女儿也离开了。有天晚上,当有才的傻哥哥从老母亲房间刚出来时,有才就抡起了榔头。最后有才烧了房子,母亲被活活烧死,他自己跳进了洮河……
小忠也写了自己的母亲,这是一个想从生活中剥离出来的母亲,但这事有点艰难。他说 :深处生活之中,何以谈剥离?可她总是那么想。我们理解她,也不理解她。母亲努力要做到一心向佛,剔除所有杂念,想成为洮河岸边的那个老太太。可是母亲忽略了我们。因为她是母亲,一旦具有了母亲这个身份,她想逃离生活,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这是一个在生活重压、丈夫暴力下生存的母亲。因为弟弟的病,母亲后来皈依了。母亲说,她去寺里完全是为了我们,她学习诵经也是为了我们。
我觉得这篇文字,是小忠写给母亲的祭文,“母亲一心想离开红尘,可她哪里懂得,人在红尘中生活,有谁曾真正离开过呢?洮河能流走世间一切或清或浊之物,它不随人的意愿而有所选择。然而清则濯缨,浊则濯足,这应该归于自己的选择吧。母亲选择了皈依,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读了小忠的这篇散文,我好像触到了小忠的笔墨的源头,他也是心有祥云的人,那是母亲诵经的声音——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洮河源笔记》也记录了洮河流域的一些山水、人文,写了车巴河、大棚菜,这些都是红尘中的事物。这些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我们看到的是小忠的修辞立其诚,我们能看出他文字的内在力,他敢于刺破生活的表层,直击人性和社会的幽暗,这无疑是一种勇敢。相比小说的虚构,散文对现实的叙写,有着外在的压力和内心的纠结与困境,小忠不做虚无党,不伪饰,击破自己内心的怯懦,这是十分难得的。
由小忠的甘南藏地的风情,我想到的是沈从文先生的《边城》,人们说那是现代文学史上最纯净的一个小说文本,是现代文学牧歌传统中的顶峰之作。
我以为,沈先生心地纯良,有意过滤掉了那兵荒马乱时期的悲剧和丑恶,他关注山水之美、人性之美、风情之美。
我觉得,那样的边城,只是沈先生的幻觉,那边城世界,人真,境真,人性与自然皆真、皆美,无邪恶,无贪欲。即使存在贫富差距,大家也安然接受命运的安排,这其实就是一部童话。批评家刘西渭评价《边城》说 :这些可爱的人物,各自有一个厚道然而简单的灵魂,生息在田野晨阳的空气。
他们心口相应,行为思想一致。他们是壮实的,冲动的,然而有的是向上的情感,挣扎而且克服了私欲的情感。对于生活没有过分的奢望,他们的心力全用在别人身上 :成人之美。
但我还以为,这样的美,就像傩送一样,会离开边城的;这样的美,就是傩送抛下翠翠出走他乡,留下翠翠孤独地守着渡船,痴心地等着傩送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
小忠的边地,不是自然文学的桃源,现在散文一窝蜂地奔向自然生态文学,也许是人在高楼大厦享受现代科技的盛宴感到倦怠后,对现实世界的人性丑恶尔虞我诈的修复和模仿,但取得人与自然的平衡,才是散文写作应取的态度。
没有人的良知,没有现实世界人文精神的提升,生态文学能走到哪儿去呢?这是我读小忠《洮河源笔记》产生的一个疑问。
耿?立
辛丑年端午后三日于珠海白沙河畔
洮河源笔记(节选)
出永靖县城,沿东行七八公里,过黄河至南端,再沿一条盘山公路行至龙夏寺,便可到龙汇山了。龙汇山背靠刘家峡水电站,四处山环水抱,悬壁峭立,树木郁葱,峡谷幽长。
黄河之水静卧峡谷之中,碧绿如玉,温润可人。东南浅谷之处,高家山与雾宿山碰头,洮河与黄河汇合,两山之势似巨龙腾飞,两河之水如二龙戏珠,其景观实为罕见。
洮河是黄河上游右岸的一条大支流,东以鸟鼠山、马衔山、渭河、祖厉河分水,西以扎尕梁与大夏河为界,北邻黄河干流,南以西秦岭迭山与白龙江为界,全长六百七十多公里,流域面积二万五千多平方公里。在黄河各支流中,洮河年径流量仅次于渭河。洮河的支流很多,它们散流于各地,且流且汇聚。洮河流域南侧为降雨丰富、植被完好的青藏高原东北边缘的甘南草原,北侧为干旱少雨且水土流失严重的陇西黄土高原。南端河流清澈见底,流经黄土高原之后却变得十分浑浊。上游那种水清见底、河道稳定、水流平稳的态势也消弭于无形了。
黄河静卧在刘家峡水库,波纹层层,金光闪动,水绿得如荫,蓝得似宝,绿蓝交汇处,让人记起“春来江水绿如蓝”的诗句来。洮河之水悄然汇入,却显得格格不入了,不过洮河算是找到了大家庭。洮河在这里不再是小家碧玉,也不是大家闺秀,而是一股浑浊的黄泥汤。相汇处,像把一桶黄油倒入一摊碧水中,像两种难以调和的颜料。这两种难以调和的颜料经千回百转,反复糅合、渗透,于峡谷中漂流,最后才不见了浑浊,于盛大之水库中完全融为一体。
从龙汇山俯视,二龙戏珠之态尤为壮观。为看洮河与黄河的入汇,我辗转许多路程。十年前的永靖县与今天的永靖县不可同日而语,它的变化令人不辨东西,也找不到南北。
洮河汇入黄河是河流发育的自然规律,它给予我们生存保障的同时,也带给我们极大的福利,民生得到改善,河流的价值也得到空前的发挥。
太极岛在盐锅峡上游,黄河一向东流,桀骜不驯,出刘家峡后便奇迹般地形成“S”形大转弯,然后又蜿蜒西去,这个很大的“S”在盐锅峡前蓄久成湖,状如太极。祖国的土地上,像太极岛一样的自然景观便不值一提了。然而,太极岛却赐予永靖人民无尽的福利,四周之村也利用此地之美名,兴建农家乐。
太极岛在祖国大好河山中,有点徒有虚名,而太极岛附近的农家乐却货真价实。农家乐集中在永靖县枣园新村,那里不但风光优美,而且还是永靖红枣的出产基地,枣园红枣个大、色艳、皮薄、肉厚,畅销省内外。
沿十年前模糊的记忆,我还是找到了那个地方。
……
7
早晨起来沿街转了一圈,牧民们用围巾包着头,骑着摩托车,风刮一般驰过街心。天上没有一丝云,但冷得出奇。
十点多,我找到了一家营业的饭馆。幸好,开饭馆的是我的老乡。我一边吃饭,一边与他闲聊,其间也打问了去洮河源的路。我的老乡一脸茫然,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洮河源就在这里。
吃完饭,我在街面上打问了好几个出租车司机,奇怪的是他们也不知道洮河源该怎么走。于是我又来到广场。广场边有位老人,老人知道得多,他告诉了我详细的地方和路线,还恨不得带我去洮河源。
从导航上看,县城距离洮河源——代富桑草原,有七十多公里,但需要九个多小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去代富桑草原是没有大路的,只有羊道。但无论如何,一定要去洮河源头。我不想和李广平他们一样,在无尽的岁月里留下那么多遗憾。
中午又到了赛尔龙乡。实际上,不应该去河南县城。赛尔龙就在红科村不远的地方,去河南县,再到赛尔龙,原路返回需要整整三个小时。
赛尔龙乡很小,只一条街道。沿街西行,约五公里,就到了洮河源湿地公园。有许多来看洮河源的人,走到这里自以为到了源头,然后呼叫,狂欢,拍照。事实上,赛尔龙不过是洮河上游溪流汇集成宽阔河流的地方,距离洮河源还有很远的路要跋涉。赛尔龙和很多草原旅游开发地一样,他们在这里全力打造洮河源湿地公园,目的也是再明确不过的。
所谓洮河源国家湿地公园,不过是在硕大的草原上立了一块石碑而已。唯一让人振奋的是,在这里能看见西倾山雄伟的全貌。
西倾山在《北史 ? 吐谷浑传》《水经注》《大清一统志》等文献中均有记载。洮河发源于西倾山东麓,一百零八眼清泉漫溢草地,那是何等景致呀!仅仅看看雄伟的西倾山,心有不甘。于是,我又打问了好几个人,最后有人愿意用摩托载我去代富桑草原,当然我也是出了天价。从赛尔龙出发,摩托车在羊道上大约颠簸了两个小时,下午三点终于到了洮河源头所在地——代富桑草原。从摩托车上下来,我差不多成僵尸了,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观所震撼。草原千里平铺,远处雄山高耸入云,闪闪发亮的溪流漫溢草地,它们好像静止不动,而又悄然汇聚成溪,渐而成河。洮河源头的一百零八眼清泉根本就无法分辨,看见的只是一片闪动着光泽的湿地。
一百零八眼泉的由来是什么?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片草原湿地不断移动,不断汇聚,最后成河,并在李恰如山的山谷中汹涌而下。风景之美自然不必说,奇珍异兽也是随处可见。据说,新中国成立前,安多地区的王公贵族们每年六七月便来这里休闲,饱赏大自然的奇妙景观。我有幸来洮河源,难道不也是一种福报吗?
洮河,藏语名为碌曲,意译为龙水或神水,发源于今碌曲县西南西倾山和它的支脉李恰如山南麓的代富桑草原,初分南北两源,北源名代富桑雄曲,以李恰如山上的水源为主,南源出于西倾山北麓,称恰青河,藏语称代桑曲。两河汇合后流经李恰如牧场附近,又汇入野马滩河以后才称为洮河。
在流经碌曲、夏河县境后,于扎古录乡安果儿村流入卓尼境内,完成整个上游的流程。详尽的资料是这么说的,而这份资料的形成很显然是考虑了具体的地域,有利于地方旅游的发展和推动,因而不能全面说明问题。我想,青海河南县有关洮河源的资料大概不同于我所见到的这份资料。
李恰如山偏南便是甘南藏族自治州碌曲县。当初没有听朋友的劝告,其实我也是犯了形而上学的错,走了许多不该走的弯路。不过到了洮河源头,算是了结了一桩心愿。源头活水,活水何尝不是一个大家庭呢!它们在径流期间分分合合,浸染不同地域之物质,最后流入大海,也算是翻山越岭后的回归吧。
返回路上,我仔细留意着天空和草原。广大无边的天,一望无垠的地,空旷突然让我变得孤独起来。溪流在草地上似游蛇,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西倾山在遥远的天边,而天边的白云赶着羊群,聚合分散,也没有方向和目的。没有风,但很冷,我恨不得撕一把漂浮在眼前的棉絮,塞到衣服里。
快到碌曲地界了,眼前的一片白桦林十分显目,我就此停了下来。洮河顺南而下,水势很大,水流湍急。落日下,白桦林里的野鸡和仓鼠都来到河边,它们或从叶片上踏足而过,或低低掠过白桦林。它们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穿行各地,然而却未曾离开这片白桦林,它们的家园就在这片不足一公里的白桦林里。相比而言,我们四处奔跑,而疏远了自己的家园,一直寻找梦中的香巴拉,不也是愚笨而可笑的吗?
是的,我该回到家园,从此不再去陌生的街头流浪,也不再去陌生的街头独自孤独了。
十几分钟后,太阳隐去了身形,多彩斑斓的白桦林也失去了靓丽的色彩,变得黯淡无比。饱满的草籽沾满了我的袜子,我一一将它们摘下来,包在纸里。我想,一定要带它们回到家园,种在盆子里。我还想,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源头草籽的清香。
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倘若有一天我的阳台上长满来自源头的青草时,我一定会想起洮河源头活水。多么希望源头活水的清澈,时刻涤荡那颗因奔波而疲惫了的心。
行走:现实与想象
2019 年 10 月初,我所有的想法和计划成了泡影。因为要在卓尼县刀告乡龙多村驻村,开始长达两年的第一书记兼帮扶队队长的工作。沿洮河行走的想法和计划埋在心底似乎很久了,迟迟没有实现,并不是懒散。现在看来,这样的搁置并非是坏事。住在龙多村村委会里的这段时间,我重新对起初的关于洮河沿岸民生、民风、民俗之调查计划有了新的想法。的确也是起初的想法过于单纯且有点利益化了。然而,所有的想象总是很简单,让其变成现实却很不简单。
故土养育我几十年,可对它的理解有了越来越多的偏差,甚至有了莫名其妙的远离和逃避。和故土不能分割,又似乎形同陌路,既不能彻底远离,也做不到朝夕相守。然而光阴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给我任何与故土重新相亲相爱的机会。
和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一边疏远,又一边不断靠近。这样的情形让我在现实世界中多出了对故土认识的偏颇,也多出了对现实的质疑和不信任。
生活了几十年的那片土地上河流众多,草原无垠,牛羊成群,没有人不爱生养自己的土地,为什么我却对生养自己的那片土地有着这么多的不理解?当我再一次踏进那片土地,才发现在现实与想象中,是我抱有了过多的理想,甚至高于现实太多的幻想。我的想象与现实好像是一条河流的两岸,中间隔着一层抒情的文字。必须打破这层抒情,让它们融在一起。于是,我在洮河沿岸驻村的这段日子,一直努力着将自己完全融入,甚至刻意地用各种办法与这片土地融合,因为新的环境对一个人认识生活和事物会有新的思考。然而我成了一个漂泊者,在风雪弥漫的车巴河边,听河水轰响,听寒风呼啸,却偏偏找不到融入的支点。我想,大概是缘于心理和文化的不同,致使我对脚下的这片土地具有了排他性。
必须找到这个支点。于是我带着许多疑惑,带着理想和远大的抱负,用了两周时间,走完了洮河流域。我的行走再次让我的想象变得脆弱无力,是自己的想象过于绚烂,还是现实的客观的东西过于庞大而沉重?事实上,这样的问题并不在我起初的计划内,但在行走的途中,不可避免地遇到了。无法逃避,也无力解决。
洮河沿岸生活着的我的亲人们,或耕种,或放牧,或于青藏高海拔的天地里放牧自我,或在黄土堆中躬身劳作。千百年来,他们坚守着理想信念,不折不扣地守护着河流,使自己的人生世界在无尽广大的天宇之下不断完善更新。他们坚守理想、守护河流的同时,也朝着连自己都不可预知的方向前进着。牧业因为草场的不断缩小而收入锐减,农业收入微薄,传统的种植被人们放弃,手工业更是萎缩,甚至消失,土地变得复杂起来 ——其实,根本上和土地无关,是生活在土地上的人们变得复杂起来了。
我们都是社会的人,无论是人还是人的情感,都无法逃离社会,社会环境的力量十分巨大,社会心理不可能不侵入我们的心灵世界。是的,在行走洮河沿岸的那些日子里,我看到了许许多多人和事,是我起初的想象里没有的人和事。
对现实生活的观照,如果仅仅停留在想象上,我想,这是一个作家的不真诚。观察、叩问、反思,贯穿于我在洮河沿岸行走的过程中,也纠缠在散文的真实与虚构之中。或许跟现实贴得太紧,作品反而表现出更多假的成分来。作为艺术,怎么能离开虚构呢?我不否定所有有关洮河源记录的真实性,但也没有放弃对某些情节的虚构。我不想纠结,散文的真实并不一定就是作者所经历的真实,只要写出真情、真诚、真实,只要写出人情味、世俗味、烟火味,我想就够了。
逝水。逝者如斯。其实,河流并没有逝去,它浩浩荡荡,一如既往地直奔目的地。洮河沿岸,不断逝去的是先民创造的一些民族文化,不断萎缩的是先民创造的民族传统。
冬天了,高原寒冷。这个冬天却不让人安心。《洮河源笔记》终于定稿了,冬日阳光温暖,可大街上没有行人。我不能因为病毒的侵扰而放弃对土地的热爱,也不能因为洮河沿岸不断失去的文化和传统,而放弃对河流的追寻。要保持自己内心的坚守,把简单淳朴的词语抱在怀里,让它给予我这个冬天无尽的温暖,像大地一样,焕发新的活力 ;像河流一样,永不枯竭。或者说,这就是我要找的那个支点。找到它,想象与现实之间的距离会渐渐缩短。
?通钦街
2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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