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本随笔集里,著名诗人、作家远人通过对托尔斯泰、巴尔扎克、雨果、卡夫卡、博尔赫斯、福克纳、加缪、朱生豪、傅雷等作家作品的阅读,审视文学与人生的关系,提炼出不与他人重复的阅读感想。全书视野宽宏,语言酣畅,既表达了作者对世界经典大家的多层次理解,又能给读者带来丰富的阅读启迪,从而获得精神的享受与升华。
远人,原名胡辉。著有散文集《河床上的大地》《真实与戏拟》《新疆纪行》,艺术随笔集《怎样读一幅画》《有画要说》《画廊札记》,长篇小说《伤害》《秘道》《预感》,人物研究《凡•高和燃烧的向日葵》,诗集《你交给我一个远方》等。作品曾获2015年湖南十大文艺图书奖,广东省有为文学奖•诗歌类金奖。现居深圳。
辑 一
003 《克鲁采奏鸣曲》和托尔斯泰夫人
012 《悲惨世界》的开场疑点
017 不能承受的欧也妮之爱
024 罗亭真的是“侏儒”吗?
033 昆德拉讲述的自由幻象
041 川端康成的残酷温柔
050 生活与著作中的女性对位
054 进入大自然的笔尖
060 关于《老人与海》与其他
066 福克纳和死去的彼得
072 日记中的晚年智慧
078 存在的河,不存在的岸
085 博尔赫斯的沙漏和书籍
092 不需要魔幻的情感
098 20世纪的包法利夫人
107 永难摆脱的生活凡庸
113 面对历史和个人的铭记
118 言与图的文化探源
辑 二
125 斯泰因的客厅
132 卡夫卡与城堡的距离
141 梅列日科夫斯基与蒲宁的诺奖之争
151 博内街乙11号的吉皮乌斯
159 他是说谎者
166 伴随蒲宁的两句话
174 比艾略特更伟大的先锋
182 一生的激情与一生的诗歌
190 抹除文学界线的鲍勃·迪伦
195 从收到《呼啸山庄》说起
199 朱生豪是怎样翻译的
207 第三本耿济之译著
212 世间再也无傅雷
220 曾与先生相遇
227 后 记
沉淀的学养与飞扬的才情
——读远人《曾与先生相遇》
辛泊平
我喜欢远人的诗与随笔,是因为他的纯粹而又饱满的文字,因为他文字里沉淀的学养与飞扬的才情。读他的诗集《你交给我一个远方》,我读到了一个凝神谛听万物与自我的沉潜而又深情的灵魂歌者,读到了心灵的远方;读他的随笔集《曾与先生相遇》,我读出了一个常年沉浸于文字而不知倦怠的读书人,读出了饱满的生命感受。
是的,我喜欢《曾与先生相遇》这本书,喜欢这样的文字。《曾与先生相遇》是一本谈论作家与作品的著作,但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书评和人物传记。它没有匠气十足的谋篇布局,没有佶屈聱牙的理论构建。而是由印象开始,或分析文本内外的人物公案,或品味文学世界的意旨情趣,都是言之有物,意到笔随。它是一种谨慎的打量,也是一种自由的书写。在文字中,他与古今中外的文学大师相遇,与他们对话,与他们交流心得;在文字中,他与那些已走入经典的文字结缘,与它们如切如磋,与它们互融共生。
这是一场关于灵魂与审美的对话,平等的,开放的,但又是有分寸的,谨慎的。无论是面对文学的泰斗,还是作品的高峰,远人始终坚持独立而又公允的阅读姿态,不为尊者讳,不因公论止。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钩沉托尔斯泰的情感纠葛,向世人呈现一个既有伟人博大情怀、又有普通人嫉妒心理的托翁形象;他才会抓住雨果《悲惨世界》里的一个疑点,尝试着触碰大师的写作盲点,探究更为普遍的写作伦理……所以,在阅读的过程中,读者永远不会疲倦,因为,作者不仅是在对作品言说,在与大师对话,他的对话谱系里,也有读者。
这是一本有温度的书。它的温度不是来自作者的话语方式,而是源自作者对历史与当下的关注与思考,源自作者对文学的虔诚与热爱。不论是赞美还是质疑,远人都不是泛泛而谈,浅尝辄止,而是真诚地叩问,热烈地回应。他理解屠格涅夫的罗亭的“软弱”,喜欢巴尔扎克的欧也妮的纯美。他写《曾与先生相遇》,不仅写一个老诗人的历史遭遇,还写出了老诗人拥抱生活、笑对人生的坦荡与胸怀;他写《世间再也无傅雷》,不仅表达了对传统意义上的知识分子的治学态度与操守的敬意,还表达了对当下消费主义对文学亵渎的不堪现状的愤慨与忧虑……所以,读这本书,你会不自觉地被远人深沉而又浓烈的情绪感染,和他一起,在文学的历史与当下中穿越,感受着人世的悲欢,也感受着文字的光芒。
这是一本有品质的书。跟着远人的笔触,我们可以读到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读到博尔赫斯和卡夫卡,读到福克纳和海明威,读到川端康成和马尔克斯,读到一个个超越尘世的灵魂以及他们感应世界打开生命的方式;可以读到《呼啸山庄》和《城堡》,读到《第三河岸》和《卡拉马佐夫兄弟》,读到一个个惊心动魄的生命历险和命运轮回。通过阅读,我们可以猜想,一次阅读可以抵达的生命疆域,我们可以想象,一次对话可以完成的灵魂塑造。
这是一本有故事的书。每一次阅读背后都藏着一个私人秘密,都弥漫着时光迷人的光晕。少年的偏执与青涩,青春的敏感与忧伤,中年的豁达与沉潜,老年的宽厚与慈悲,都可以在这些文字里找到合适的注脚。因为,这样的阅读不是瞬间的彩虹,它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为生命作证,为灵魂洗礼。
书稿为作家远人对自己研读经典作品的独到心得的梳理和结集。作者对经典作品的阅读十分广泛,也具有相当的深度,写作中摒弃大而化之、面面俱到的一般性介绍,往往从小处着笔,抓住一位作家的某个侧面,一部作品的一个细节进行深度开掘。对于相当一部分传世经典,作者不但能从思想性和艺术性方面进行全面的赏鉴,也常能提出独特的问题并进行分析,启迪读者的思考。作者本身为诗人、散文家,风格平实大气,视野开阔,分析问题时交错横向和纵向的维度,因而也不乏淋漓之感。
世间再也无傅雷
一
每次看到书柜中三十卷本《巴尔扎克全集》时,我心里便不禁涌上一股惆怅。这套人民文学出版社从1984 年开始出版的全集第一卷的第一篇小说是《猫打球商店》。译者郑永慧。郑永慧先生译笔不差,我仍觉得遗憾的是,这里出现的本该是傅雷先生的译作。傅雷生前最后一部译著就是《猫打球商店》(傅译名为《猫儿打球号》)。按该“全集”出版思路,有傅雷翻译的,一律收傅译本。可惜傅雷这部译竣的书稿永远不知佚失何处。对热爱傅译的读者来说,这个遗憾是不能弥补的了。
喜欢上傅雷,还是1989 年第一次读到罗曼• 罗兰的小说《约翰• 克利斯朵夫》。我那时不知傅雷是谁,因耳闻过这部小说,在书店看见,就买下了。克利斯朵夫的故事将我吸引得废寝忘食,打开书便无法放下,捧阅的第世间再也无傅雷一天就熬了一个通宵。小说故事吸引我尚在其次,一种隐隐的阅读感受是,除了那些人名是外国名字外,我几乎像在读一部文采斐然的中文小说,而且,我从未见识过哪个中文小说家有如此优美的文笔,似乎每个字都充满扑面而来的汉语魅力。到今天我仍然想说,第一个让我在文学作品中感受到现代中文魅力的,不是哪位汉语作者,而是傅雷的译著。
二
读克利斯朵夫时我还忽然想起,中学课本中有《守财奴》一文,该文也是出自傅雷翻译的奥诺雷·德·巴尔扎克著作
《欧也妮• 葛朗台》片段。我当时在课堂上就模糊觉得,读到的文字像来自一位文笔好到极处的中文写作者。这就是傅雷的译笔功夫,确实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岁月流逝,人生的大河中开始浮起回忆的岛屿……”这样的句子给我的感觉不是在读译文,而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国人以自己的经历写下对人生的感受。我那时分辨不出译文好坏,只需文字优美就行。那时也不会去想,所谓优美,在语言层面上究竟蕴含一些什么意思。第一次读译著就撞上傅雷,是我的幸运,也无意间让我对译文质量有了较高要求,即使这种要求来得不知不觉。后来再读其他人翻译的罗曼• 罗兰,一种明显不如傅雷译笔的感受就十分强烈。我不懂法文,当然无法比较。事实是,我们不论面对谁的译文,也就是在面对中文。汉语的表现力人尽皆知,如何表现,无不取决于行文者的修养内涵和语言造诣。即使读本土作家写的著作,也有文笔高低之分,翻译著作自然如此。
读完罗曼• 罗兰,我又进入巴尔扎克的世界。我承认,如果不是傅雷,我不可能读完多达二十四卷的全部《人间喜剧》。能读完它,首先是巴尔扎克的文学世界对我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他将人物交叉出现在各部著作中的手法就令当时的我感到新奇,我很想知道每一个人的结局。更重要的是,我在读过《高老头》《欧也妮• 葛朗台》《幻灭》《赛查• 皮罗托盛衰记》《夏倍上校》等傅雷的译本之后,产生了是否还有谁可以超越傅雷译笔的疑问。读完《人间喜剧》之后,我肯定地告诉自己,没有!其他翻译巴尔扎克的翻译家不论多么出色,没有一个能超越傅雷!连比肩也达不到!这就是我作为一个读者的感受。似乎只有在傅雷笔下,巴尔扎克才在汉语里还原成一个真正能用汉语再现的文学巨匠。在原著任何一个地方,傅雷都可以将汉语随意对置,其他翻译家的译本虽能感受巴尔扎克给我们的独特气息,那些气息却缺乏了一点内在自如度。我们读是能读到准确的语言表达,语言背后的灵魂涌动却又很难体会。即使译文没什么错误,其他译者就是无法像傅雷那样,给我们原文与译文统一到无窒碍的浑然天成之感。
无窒碍,也就是傅雷所说的“理想的译文仿佛就是原作者的中文写作。那么原文的意义与精神,译文的流畅与完整,都可以兼筹并顾,不至于再有以辞害意,或以意害辞的弊病了”。另外他还指出“译文必须为纯粹之中文,无生硬拗口之病”。话说起来简单,一旦真正动手,会发现那是无比艰难之事。那些逐字逐句的机械翻译我们在今天读得实在太多,“生硬拗口”的译文也随处可见。这点并不需要读者一定得懂原文,既然读者面对的是中文,那么中文就应给读者“流畅与完整”的感受。我们读到的不少译文“流畅”是“流畅”,就是缺乏从内在透出的气韵。汉语历来讲究的就是气韵。做不到气韵贯通,我们就可以说那些译文不是好的译文,更不会是“理想的译文”。
三
傅雷的译文给我——也是给我们——的最大感受就是气韵的一以贯之,仿佛在傅雷翻译时,原作者将自己的内心也给了傅雷,因此读傅雷译本,是在读一种饱满的文字,仿佛原著中的风景是傅雷亲眼所见,原著中的情感是傅雷亲身所历。能做到这点,就在于傅雷从数十年的翻译经验中深刻体会“传神达意,铢两悉称,自非死抓字典,按照原文句法拼凑堆砌所能济事”。体会来自实践。傅雷的实践令人钦佩,他对“传神达意”的要求近乎苛刻,否则他也不会将《高老头》重译三次,连上百万字的《约翰• 克利斯朵夫》也推倒重来,至于伏尔泰(傅译服尔德)的《老实人》译文,前后修改也达不可思议的八遍之多。无论哪部著作,傅雷的翻译态度都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严谨。字字推敲之功,才有句句传神之效。当年巴尔扎克出版著作时总是不断修改校样,导致排字工颇不耐烦,傅雷译文同样如此,“校订如初译”的苛刻也使为傅雷译著发排的印刷厂大为头痛。这不是每个翻译家都能做到之事。我们可以想象,在傅雷不断重译的过程中,内心是如何与原作者走近乃至重合。唯其如此,译文才能在读者眼里焕发出精益求精后的神采。傅译本的神采之甚,竟让我觉得《高老头》《欧也妮• 葛朗台》那样的书,不是出自巴尔扎克,而是有过法国生活经历的傅雷本人所著。
傅雷取得的翻译成就当然不是精通两种语言那么简单。精通某种外语的人太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傅雷。后来读多了关于傅雷的种种书籍,我慢慢体会到,傅雷不仅态度端严,语言精湛,还在艺术的触类旁通上下足了功夫。为求翻译所需知识,傅雷视野涵盖了政治、经济、哲学、科学、历史、绘画、雕塑、建筑、音乐,以致天文地理、医卜星象等,一旦遇上疑难,便“驰书国外找到了专家说明,因为国情不同,习俗不同,日常生活的用具不同,自己懂了仍不能使读者懂(像巴尔扎克那种工笔画,主人翁住的屋子,不是先画一张草图,情节就不容易理解清楚)”。这些平易而令人不免惊骇的话让我忽然理解,在谨严之外,傅雷本人学识还具有超越翻译之上的博大精深。
这点在《傅雷家书》中随处可见。正因境界与艺术素养出众,傅雷才能在译著之余,撰写出《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贝多芬的作品及其精神》《独一无二的艺术家莫扎特》等在今天仍有价值的一系列专著雄文。没有深厚的音乐、美术修养,傅雷翻译的罗曼• 罗兰又如何能成为今天的名著名译?
要摘录傅雷的某段译文,不如读读他迻译的一封罗曼• 罗兰给他的复信。信不长,傅雷的译笔却力透纸背,“……夫吾人所处之时代乃一切民众遭受磨练与战斗之时代也;为骄傲为荣誉而成为伟大,未足也;必当为公众服务而成为伟大。最伟大之领袖必为一民族乃至全人类之忠仆。昔之孙逸仙、列宁,今之甘地,皆是也”。暂且撇开这段文字的政治含义,不论当时还是今日,有谁觉得是在面对一段译文?我们又当然知道,没有罗曼• 罗兰的原信,傅雷笔下也无从出现该文。寥寥数十字,让我们见足傅雷在两种语言间的驾驭功力。我甚至觉得,罗曼•罗兰的法语原文也未必有此古朴的苍劲之感。
四
读到傅雷文字,不免想到今天的译著市场。现实会令人气馁地发现,今天还有几人愿意像傅雷那样对翻译孜孜以求?傅雷用自己的一生行为为后世树立了翻译的标杆。标杆的一头是永不满足的译品追求,另一头是从不懈怠的求精治学。在傅雷眼里,准备工作不充分,决不可动笔。在他翻译巴尔扎克名著《幻灭》时,先是用几个月时间来每天温三百至四百个生字。即便如此,年过五旬的翻译家仍是感到“天资不够,只能用苦功补足。我虽到了这年纪,身体挺坏,这种苦功还是愿意下的”。从动笔到完稿,《幻灭》的翻译耗去傅雷三年半时间。即便创作一部长篇小说,三年半时间也绰绰有余了。
我不知道傅雷的言行对今天的翻译家有何影响,我们司空见惯的是,无数连翻译经验都不足的人竟可以在出版社或书商的约稿下,立刻上马,匆匆交出译稿了事。如果是通俗文学倒也罢了,令人惊异的是,一些新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刚一问鼎,市场上便迅速出现该作家的成套译本。最令我无法理解的是,有些译者还在序言里坦承,在接受翻译任务之前,对该作者尚无半分了解。我不禁生疑,这样的译本会有质量吗?译者能译出原作者的内蕴吗?翻译不是简单的文学转换,原作者的生平尚不明白,原著的内涵尚不明白,出来的效果也许就南辕北辙。傅雷翻译巴尔扎克,是因为他结合巴尔扎克的生平和作品,深刻理解到“巴尔扎克不愧为现实派的大师,他的手笔完全有血有肉,个个人物历历如在目前”。当人民文学出版社约请他翻译《红与黑》时,傅雷竟还“一时不想接受”,原因是觉得自己和司汤达“似乎没有多大缘分”,因而“且待有空重读原作后再说”。结果是他终于没动手翻译这部名著。现在有几个译者会像傅雷那样,选择首先在面对原著和原作者时产生精神的相吸?现在有几个译者会像傅雷那样认为“自己笔下特别枯索呆滞。我的文字素来缺少生动活泼,故越看越无味”?有几个译者拿到自己不了解的原著待译时会像傅雷那样“栗栗危惧,觉得没有能力表达出来”而自感“畏缩得很”?又有几个译者会像傅雷那样对“出版社指定的书”感到“我不敢承担,便是自己喜爱的作品也要踌躇再三”?
五
也许,今天市场化的出版界已经注定不会出现傅雷这样的译者。那些以市场化为借口的出版商和翻译者忘记了,1949 年后,不拿国家一分钱工资的知识分子除巴金之外,就只有傅雷了。翻译稿酬成为傅雷一家的全部收入。他曾在给时任上海市委宣传部长石西民的信中坦言,“一旦停止翻译,生计即无着落”。当傅雷后来遭遇不公正对待、生活陷入困窘之后,仍断然拒绝另用笔名出版译著的建议。有为人的气节,必有为文的气节。这是傅雷作为那一代知识分子代表留给后世的精神肖像。今天的翻译家们大都不会有傅雷那样的生活窘境,却再也出不了傅雷这样的翻译大家。理由可以找出很多,不可忽略的一点是,为市场进行翻译,又不肯对市场和读者负起责任,被一切借口所掩盖的,是不是我们这时代的某种精神失落了?
傅雷的译著我早已熟悉,我今天的阅读也早离开了罗曼•罗兰和巴尔扎克。有时在灯下,我还是会偶尔翻开傅雷译著,不为再读那些著作,就为从文字中品读里面透出的傅雷精神和刚峻人格。也许,我们今天失去的,已经不可挽回地失去了。世间再也无傅雷,不仅是翻译界的悲凉,还是读者对这一代学人感到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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