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见证了罗斯福的连任与他在战时领导力的*,见证了史无前例的诺曼底登陆、巴黎的解放,以及奠定了日后和平局势的各种混乱的会议。
1944同样也不会忘记希特勒的“*终解决方案”(针对欧洲犹太人的系统化的种族灭绝计划),数百万犹太人的性命垂危,罗斯福的犹豫不决。盟军在诺曼底登陆作战的同时,纳粹正在加快屠杀欧洲犹太人的速度。
赢得战争的胜利是拯救犹太人*好的方案吗?解救犹太人是否会妨碍盟军打败希特勒的计划?在这一年里,罗斯福做了无数艰难的决定,但如何挽救欧洲犹太人的生命,似乎变成了一个无法掌控的挑战。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局并非必然,更好的收场也可能只是空想。在1944年,盟军受到各种阻碍,或是希特勒的权力更加凝聚,都是可以发生但*终并未发生的故事。然而在这一年里,尽管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民主依然得到了救赎。
同样在这一年里,反犹主义思潮占主流的美国国会在各方面压力下,成立了战时难民委员会,以拯救纳粹屠刀下的犹太人,这标志着美国对大屠杀的正式干预。但*好的时机,在欧美各国关闭接收犹太移民的时候,已经错过了。
在这个壮丽的故事里,杰伊•温尼克以前所未有的广阔跨度,捕捉到了历史的转折。但这些转折依然无法回答一个问题:如果美国早日采取行动,还能拯救多少犹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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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伊•温尼克(Jay Winik)
美国重要历史学家之一,以其天才和创造性的历史研究方法而闻名。他的著作《1865年4月》(April 1865)曾登上《纽约时报》图书畅销榜名,此书获得了广泛的国际赞誉,历史频道据此书改编的获奖纪录片受到5000万观众的关注。同时他也是《华尔街日报》和《纽约时报》的长期撰稿人。被《巴尔的摩太阳报》(Baltimore Sun)评为“出色的公众历史学家之一”。
杰伊•温尼克的其他著作包括《大变革:美国与现代世界的诞生,1788—1800》(The Great Upheaval: America and the Birth of the Modern World, 1788-1800)、《悬崖边缘:里根时代的幕后传奇与冷战时代的男女》(ON THE BRINK: The Dramatic Behind the Scenes Saga of the Reagan Era and the Men and Women Who Won the Cold War)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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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斯芬克斯
【部分】 1944年春:万事俱备
章 德黑兰
第二章 “我想睡觉,一天睡上十二个小时”
第三章 逃亡(上)
第四章 逃亡(下)
第五章 “这是1944年”
第六章 “1944年,胜利属于我们吗?”
【第二部分】 通往1944年的路途
第七章 开端
第八章 上帝的磨坊
[希特勒现在正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霸主姿态横跨于欧洲大陆之上。俾斯麦不曾做到这一点,拿破仑也没有,甚至连恺撒也从未夺取过如此广阔的领土,奴役过这么多的人民。现在一整个大陆都在元首的掌握之中。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在苏联被占初期,希特勒和第三帝国做出了另一个重大决定:彻底处理犹太人问题。]
第九章 巨大的坟墓
第十章 里格纳
第十一章 1943年
[当胜利无望的德军乱作一团,当业已低迷的军队士气一落千丈,他手下那些杰出的将领不愿再听从他的指挥,当盟军登陆那不勒斯,罗斯福和丘吉尔已做好进军法国的准备,而苏联正在准备西进,当他自己的祖国遭到轮番夜间空袭,他的人民穷困潦倒,希特勒却埋首于一个虚幻的世界,彻底陷入幻想、偏执和厌世之中。]
第十二章 “美国政府纵容犹太大屠杀”
【第三部分】 宿命抉择
第十三章 知与无知的困境
第十四章 风中沉寂
[1943年11月3日,德国人举行了一场美其名曰“丰收节”的活动,当日在森林里枪杀了1.8万人。然而,即便马伊达内克如此恐怖,它还不及可怕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奥斯维辛孑然独立在所有集中营之中,那里徒留风声与寂静陪伴着亡魂。]
【第四部分】 1945年
第十五章 终结日
[于此,战争既荒诞又宏大的一面显露了出来:当枪声渐落,胜利的游行终逐渐消失,国旗在微风中再次得意洋洋地飘荡着猎猎作响,当街头的舞蹈停止,炽热的城市灯光终熄灭,大屠杀的全景才清晰起来。时至今日,光阴的甬道里仍有回响,时而沉寂,时而喧嚣——撕裂又沉痛,那是百万亡灵留在历史里的悲吟。]
致谢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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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荒凉的不毛之地。
阳光猛烈地炙烤着布满岩石的大地,巨大的沙丘在日光下泛着亮光,如同大西洋中波光粼粼的白色泡沫。高温让人们产生了幻觉。此地距离海岸线十分遥远,几乎无路可行,仅有的几条羊肠小道上布满了。当陆军元帅埃尔温·隆美尔受命指挥利比亚的德意志非洲军团时,英国人并未预见到危机的到来。
同美国内战时期著名的南森·贝德福德·弗瑞斯特(Nathan Bedford Forrest)将军一样,隆美尔是一位杰出的战略家,也是闪电战大师,总能巧妙地见缝插针。跟拿破仑一样,手下人对隆美尔十分崇拜,甘愿为他赴汤蹈火。他经常出生入死,在前线指挥并四处奔波,这一点同成吉思汗十分相似。他精明能干、身材颀长,有勇有识又富有骑士精神,是德国出色的指挥官。他声名远播,就连丘吉尔也对他赞赏有加。尽管患有衰弱头痛,还有些神经质、高血压和关节痛(这是风湿病导致的),他仍是德军高级将领中独一无二的人物。直言不讳的他曾敦促德国元首提早结束战争,希特勒却对他的建议置之不理。
隆美尔始终坚持浴血奋战。在美国人开火之前,他和英国人在绵延数百英里的沙漠中持续迂回了整整14个月。一开始,运筹帷幄的他智取英军,将他们赶到了埃及,英军只在利比亚港口城市图卜鲁格留下几处孤零零的军事要塞。1941年整个夏天和秋天,丘吉尔竭尽全力强化临时堡垒,全力对抗隆美尔的侧面进攻。这是他们在沙漠中的后防线。
有时两军也会借着明亮的月光发起冲锋和撤退,但双方都未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盟军的士兵也不得安生:他们不得不绞尽脑汁盘算自己如何才能逃出这片绵延数百英里的灼热荒野。同英国皇家海军一样,他们利用指南针和星空作为导航。夜幕之下的行动往往很冒险:坦克纵队停止行军,大家都不知道敌军是在50英里之外,还是近在咫尺。四处飞扬的尘土无处不在——众士兵的护目镜、靴子、内衣上到处都是,就连头发里也全是土块,这可谓是他们的敌人之一。大家极目远眺,映入眼帘的只有丑陋不堪、荒凉贫瘠的土地和坦克履带碾压的痕迹,以及之前的交锋留下的爆胎。高温与大风让他们的境况都好不到哪儿去,不论白天还是晚上,臭气、尘土和汗水将众人团团围住。一打开罐头食品便会吸引一大堆蚊虫,围着他们上下翻飞嗡嗡不停。
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隆美尔趁着丘吉尔与罗斯福在6月会晤之机拿下了图卜鲁格,然后开始向开罗进军。英国决定阻击德国人,并开启将他们赶回老家的进程,他们等待着美国的加入。
10月23日,英国发动第二次阿拉曼战役,对隆美尔进行反击,杀气腾腾的苏军在斯大林格勒逼退纳粹军队,美国终决定参战。一支由670艘舰艇组成的舰队(包括商船、战船和运兵船)运送10万余名突击队员穿越大西洋,向遥远的北非战场进发。还有100多艘战舰将从美国出发。同时,随着决战的临近,华盛顿和伦敦的气氛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这一局的成败就取决于机密的保守了。无疑,美国军队尚是初出茅庐,他们将在与敌军的血战中成长。
疲惫不堪的艾森豪威尔忧心忡忡,由于长时间俯看地图和报告,他的肩膀突发痉挛。他的呼吸也出现了问题,因为他不停抽烟,每天要抽上三包。有一阵子他不得不弓着背走路。
作战计划要求部队在夜色掩护下抢滩,但是艾森豪威尔十分清楚,此前美军从未在远离基地的情况下在夜晚登陆敌军海岸线。指挥所设在直布罗陀巨岩下的一条黑漆漆的地道里。在战役打响的前夜,艾森豪威尔就睡在战地指挥所的行军床上。他迟疑不决地写下了这样一段话:“战斗即将打响……我们必须背水一战。”乔治·巴顿将军则自信得多。他高声对自己的手下喊话:“我才不相信狗娘养的海军能在离岸100英里的地方跟我们接头……有什么关系,把我们送到非洲,我们自己走过去!”
此时,在4000英里以外的凯托克廷山区(Catoctin Mountains),罗斯福正在他的香格里拉总统别墅(即今天的大卫营)试着放松身心,却没有丝毫作用。远离了首都无休无止的政治缠斗和逐渐迫近的北非战役,总统一会儿摆弄一下他的集邮册,一会儿玩下单人纸牌游戏,时而读上几篇廉价小说,时而悠闲地躺在门廊下。他的俏皮话和玩笑不见了,一贯的热情也消失了。要是他还能走路,他肯定会踱来踱去。他那颗悬着的心始终无法放下。
行动于香格里拉时间星期六夜晚零点拉开序幕:此时的北非海岸正在迎接黎明。
※ ※ ※
艾森豪威尔知道,一年之中适合登陆大西洋沿岸的卡萨布兰卡和阿尔及利亚西部的奥兰两地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星期,这是三线进攻中的两条线路,美国和英国各投入了3.5万人和3.9万人。第三条战线将在地中海中部城市阿尔及尔展开,美国和英国在这条战线各投入1万人和2.3万人。目空一切的美国军队认为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现代战场,但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他们虽作战灵活、胆识过人,但缺乏实战经验。此外,他们不仅训练不足,协同作战能力也糟糕透顶。他们不知道战壕的作用,更不会进行军事伪装。他们也没有学会憎恨敌人(艾森豪威尔语)。诚然,美军为战士们提供了精良的武器。他们拥有多管火炮和水陆两用牵引车,经过改良的谢尔曼坦克和好的冲锋枪,甚至还有研发的运载火箭:巴祖卡火箭炮。军需官为他们提供了各种便利:墨镜、折梯、放大镜、蚊帐、橡皮艇、保温袜子和自行车,还有抵御北非寒夜的羊毛毯子、防沙尘暴用的护目镜和防尘口罩、逃生用的充气艇,还有黑色的篮球鞋。当然,还有插在海滩上的美国国旗。
美军抵达之前,艾森豪威尔的副将马克•W. 克拉克(Mark W. Clark)和美国国务院官员罗伯特•墨菲以为,美国政府已经与法国殖民部队达成协议,将进攻阻力降到了。他们的如意算盘就是:法国人应该不想同美国开战,并且他们也想迎头痛击纳粹。总之,罗斯福指示自己的顾问照会法国方面,美国绝非作为侵略者而是解放者而来。实际情况却是,一小撮维希政权支持者和同情者,还有反殖民分子和自由法国派分子已经失控,乱成一团。罗斯福无法不去想象,要是北非的维希法国武装坚决反对美国登陆,那么这次任务就会受阻,这场战斗势必会损失数千人。
在无线电的沉默中,600艘舰艇组成的护航队启航了。行将登陆之前,罗斯福向舰艇上的全体官兵发布了一则振奋人心的讲话。“你们的自由,你们所爱之人的自由,全都取决于这场战争的结果。”总统还通过广播向北非的法国人传递了同样的信息。在太阳洒下缕光线之前,他们意外听到了罗斯福发来的长篇演讲,演讲通过伦敦的BBC电台以法语发送,他说:“在纳粹的铁蹄之下饱受煎熬的朋友们,我曾于1918年在法国海陆军服役,今天我以军人的身份向你们发表演讲,我一生对法国人民怀有深厚的感情。”
他的讲话极富感染力:“我了解你们的农场,你们的村庄和你们的城市。我了解你们的士兵、教授和工人。我……再次重申自己对于自由、平等和博爱的信仰。”后他呼吁法国人支持这次进攻:“我们不想给你们造成任何伤害。”后他高呼:“Vive la France éternelle!(法兰西万岁!)”
凌晨3点,日出之前,南到拉巴特(Rabat),西至阿尔及尔,一支由800多艘战船和运兵船组成的舰队在祈祷声中开始向非洲海岸聚集。
※ ※ ※
此刻,不论是邮票还是小说,都无法缓解罗斯福的紧张,哈里•霍普金斯和几位好友的陪伴也无济于事。整整一天他都紧绷着脸,眼睛不停地看着电话,等待着已经开始的战役的消息。11月7日星期六晚上9点,电话铃声终于响了起来,罗斯福的秘书格蕾丝•塔利接了起来,是美国陆军部的来电。
罗斯福准备接听电话,他的手抖得十分厉害,动作迟缓得像是电影慢镜头。
※ ※ ※
他一言不发地听了几分钟,然后高声喊道:“感谢上帝,感谢上帝!真是个好消息。祝贺你们。伤亡相对较小——比预期小得多。”他又说了一句:“感谢上帝!”然后将轮椅转了一圈,面向来访者,脸上挂着笑容,欣喜若狂地解释:“我们已经在北非登陆,伤亡数字比预期要少。我们正在对纳粹进行反击!”
事实上,好运一直站在盟军一边。大西洋的海面异常平静,他们也没有遇到德国佬的U型潜艇。数次登陆进行得如同时钟发条一般有条不紊,美军迅速登上内陆,几乎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在卡萨布兰卡,美军战舰和巡洋舰将海港内毫无戒备的法国舰队一举摧毁。但他们偶尔也遇到一些小麻烦。士兵们得携带200磅的弹药和武器,摸索着穿过海浪,许多人后只好扔掉了行军背囊。第二天破晓时分,岸边乱七八糟地堆满了浸了水的武器和湿淋淋的行囊。
此外他们还要面临一些别的问题。有时候,战士们的登陆地点距离目标地点远达数英里。可怕的是,法国人站到了轴心国一边,对美军发起了反击。零星交火时有发生,尤其是在奥兰和大西洋滩头堡一带,法国人组织起了有效反击,一些船只下落不明,另外一些登陆行动混乱无序,被迫推迟,甚至宣告失败。让罗斯福失望的是,自负易怒的法国人宣布与美国断绝外交关系,穷凶极恶的希特勒以此次进攻为借口,接管了法国南部维希政权控制的区域。11月11日晚,德国的装甲部队公然越过法国停战线,虽然引发的只是小规模冲突,但他们几乎没有遭遇抵抗。现在,纳粹控制了整个法国。
尽管失利在所难免,但大部分情况下,美国人还是占据了全面优势,作战十分成功。到了第八天中午,他们迅速包围了阿尔及尔,拿下了这座城市。奥兰的情况也大致如此。尽管经验不足的美国兵缺乏训练,但他们还是凭着人数优势击溃了敌军。卡萨布兰卡迅速沦陷。战略要地拉巴特山口亦如此。盟军一路向突尼斯的岩石山丘高歌猛进。
罗斯福一直是对的,士气的确重要。在美国,全国上下一片欢腾,《新闻周刊》写道:“就该这样!——11月7日星期六晚上9点,全美国人都是这么想的……美国将向世界展示自己的实力——一如以往。”盟军登陆的消息一经发布,体育比赛中的人们立刻中止了比赛,爆发出阵阵欢呼。在家里,人们纷纷拿出地图用食指追溯着盟军登陆的线路。在咖啡馆和基督教青年会,孩子们兴奋得玩起了侧空翻,他们的父母一边挠头,一边苦思冥想那些从未听过的北非城市的奇怪名字该怎么念。人人似乎都在对着手中的报纸头条微笑着。
作战进入到第二阶段。11月12日,艾森豪威尔授予前维希总司令让•弗朗索瓦•达朗(Jean-François Darlan)将军法国驻北非高级特派员称号,意在减少阻力,并建立起政治秩序,交换条件是达朗必须说服法国士兵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如果计划进行顺利,法国人还将帮助美国解放突尼斯。
达朗接受了这个条件。美法之间的敌对状态结束了。对于北非的美国将领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务实的安排,避免了无谓的流血牺牲。正如艾森豪威尔写给马歇尔的信中说的那样,他不愿去想象,打在法国人身上的每一颗子弹都是为了打倒德国人。
但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仅仅过了一晚,这个决定便被证明大错特错:罗斯福和英国人在国内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抗议。整个政治界的评论家们都在质问:达朗不正代表了西方社会所鄙视的一切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法西斯分子,还是个臭名昭著的卖国贼——纳粹入侵法国的时候,他飞速站到了那一边;犹太人在法国遭到围捕的时候,他从未发声抗议;现在艾森豪威尔和罗斯福却高度认可“达朗交易”这样的叛国行为。这个代价不是太大了吗?整桩交易十分丑陋。但在许多人来看来,罗斯福和盟军似乎不仅希望与法西斯分子进行交易,更希望与德国元首交易。法国维希政府首脑马歇尔•亨利—菲利普•贝当(Marshal Henri-Philippe Pétain)拒绝接受盟军登陆和解放,导致事态进一步恶化。“我们遭到了袭击!”他怒吼,“我们要奋起自卫!这就是我下达的命令。”评论家们认为,达朗至少是个叛国者,对法国人许诺以自由,然后将他们置于侵略者的控制之下,这就是一桩肮脏的交易。
这些不仅仅是自由专栏作家和左翼激进团体的叫嚣,罗斯福的财政部长小亨利•摩根索也加入了论战,指责达朗是“贩卖数千人为奴的人贩子”。罗斯福的前任竞争对手和战时盟友温德尔•威尔基也随声附和。“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国政府长期以来对维希政权实行的绥靖政策就此结束,转而与希特勒的走狗达朗合作吗?”他厉声质问。在伦敦,自由法国领导人夏尔•戴高乐也表示赞成,他只说了一句“美国可以给叛国者提供金钱支持,但绝不能冠以法国之名”,此言掷地有声。
一开始,罗斯福对这些抗议充耳不闻,接着又不堪其扰,很快,批评的声音就让他痛苦不堪。艾森豪威尔试图遏制这些言论带来的伤害,他发电报给总统,说明如果他们放弃这桩交易,法国武装力量将“被迫”乃至“主动”发起抵抗。但这无益于平息纷争。罗斯福发现自己走进了死胡同。事实证明,整件事就像一个巨大的沼泽地。他终发表了一项声明,宣称自己只是“暂时”接受艾森豪威尔的计划,并补充说明自己不会与达朗签订任何永久协定。总统再次反驳:“我们反对的是支持希特勒和轴心国的法国人。”若是这样的解释无法令大家满意,他再三重申:这次安排只是“权宜之计”,仅在“战争压力”下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摩根索在白宫见到了总统,他向自己的头儿和海德帕克的邻居抱怨,北非交易“伤害了我的灵魂”。罗斯福用一句古老的保加利亚谚语予以反驳:“危急之时可与魔鬼结伴以安度险桥。”
但道德问题仍在发酵。我们能够与魔鬼携手多久?是冲刺跑还是马拉松?假使魔鬼绕路而行怎么办?
这些质疑绝不会就此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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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不合时宜的争论似乎无休无止。罗斯福时而灰心丧气,时而懊恼不已,对那些反对声音恨之入骨。面对日益高涨的抗议,他似乎已经憔悴得不堪重负。在他身边的人看来,那些批评的声音似乎让他饱受困扰。每天早上他都会打开报纸,对着不怀好意的编辑大加抨击,用轻蔑的口吻大声读出每一篇令人不快的文章和评论的每一个字,几乎不加掩饰。而有些时候,他表现得好像北非战役压根儿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肯谈论与之相关的只言片语。还有些时候,他只能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中寻找安慰:开车到乡下去兜风,给助手留几张好玩的小纸条,每天开上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当然还少不了他爱的鸡尾酒。后他干脆逃离了华盛顿,乘坐火车前往海德帕克以保持头脑清醒。
命中注定,随后发生的一场意外事件拯救了他的政治生涯:一个来自阿尔及利亚的法国保皇党年轻人在圣诞夜刺杀了达朗,对他开了两枪。恢复了元气的罗斯福向海军部长约瑟夫斯•丹尼尔斯通报了这一消息:“今天我非常高兴,三个月以来我一直在第二战线的事情上忍气吞声,现在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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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福的脸上恢复了笑容。1942年底,战争显然来到了紧要关头——正值他别出心裁地推出租借法案帮助走投无路的英国人后两年,珍珠港事件爆发后一年。德国人身陷俄国战场无法自拔,在这场战争中投入了难以计数的人力,伤亡十分惨重。在阿拉曼,英国第八军团占据了进攻的主动权,随着盟军在北非战役中的节节胜利,隆美尔全线溃退;随着德国人在地中海南部的溃败,轴心国力量被赶出北非只是时间问题。虽然美军遭受重挫,在凯塞林山口被隆美尔的装甲军打得溃不成军,这场战役总的来说却取得了全面胜利。这为厌倦了战争的英国人打了一针强心剂,促使英美结成真正的军事同盟,对于开辟欧洲战场起到了关键作用。正是在北非,急需磨炼的美国的军队快速成长,不论是受人尊敬的军官,还是级的大兵,
都在那里获得了大量作战经验。头脑清醒的艾森豪威尔很快就淘汰掉了那些昏聩无能的指挥官。后,北非战役的胜利为即将到来的西西里岛登陆战和意大利战役铺平了道路。
情绪高涨的罗斯福背靠座椅,深吸了一口雪茄,回味着成功路上的点点滴滴。他饶有兴味地向记者讲述了“火炬行动”的精心策划过程。他皱着眉头解释说第二战场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也不仅仅是“商店里买来的成品”。但前所未有的胜利气息笼罩了整个华盛顿。盟军踏上法国国土只是时间问题,罗斯福也被奉为国际政策大师。得益于这场战争,美国国
内经济持续复苏,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脱离了贫困线,失业率几乎为零。而在英国,教堂在年尾敲响了钟声以庆祝北非战役的胜利。
丘吉尔充满激情地对英国人民发表演说:“现在战争还未结束,甚至还没有进入尾声,但是可以说,我们已经走到了这场序幕的尾声!”
※ ※ ※
12月,欧洲传来了更多消息。1942年12月13日,爱德华·R. 默罗那雄浑的男中音在CBS电台响起。他的声音远渡重洋,伴随着电台的沙沙声,但他一开口,那抑扬顿挫的腔调便引发了广大听众的共鸣:“这是……伦敦。”当默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数百万美国人正守候在收音机前。“目前的情况是,数百万人,大多是犹太人,被迅速集中起来,惨遭屠杀……‘集中营’一词已经过时了,就像‘经济制裁’或‘予以否认’一样不合时宜。现在我们只能称之为‘灭绝营’。”
这个可怕的秘密对于每一位热心的听众而言,已不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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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前一年不同的是,罗斯福在白宫度过了一个欢乐的新年夜,既有鸡尾酒,也有朋友和家人的陪伴。白宫举行了盛大晚宴,私人影院播放了亨弗莱•鲍嘉(Humphrey Bogart)主演的《卡萨布兰卡》。人人都兴高采烈。就在午夜钟声敲响,1943年开始的一刻,总统和他的宾客聚集在二楼的书房里。香槟酒端了上来。罗斯福举起酒杯,一如既往致祝酒词:“敬美利坚合众国!”
之后,在罗斯福的提议下,大家再次举起了酒杯。这一次,总统向战后的世界致了新祝酒词:“敬联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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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读懂20世纪,就必须要了解1944年。杰伊•温尼克用他一贯的伟大研究和叙事才能,为我们再现了这戏剧性的一年。”
——沃尔特•艾萨克森,《史蒂夫•乔布斯传》作者
“罗斯福是20世纪或任何世纪以来都难得一见的政治家,似乎从不恐惧未来。”
——以赛亚•伯林
在通过灵活的切换,温尼克将二战的新闻报道与领袖们生活中令人惊讶的细节编织在一起……他对集中营后勤的叙述令人难忘,而那些绝望地尝试停止这场大规模谋杀的人们的故事具有电影般的力量。
——莉莉•罗斯曼(Lily Rothman),《时代》杂志(Times)"
"一部纸上的好莱坞巨作,壮丽恢宏地呈现20世纪人类如何艰险走出至暗时刻!
天才的叙事者、美国最重要的公共历史学家之一,生动重现改变历史走向的1944年。"
"★要读懂20世纪,就必须要了解1944年。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局并非必然,更好的收场也可能只是空想。在1944年,盟军受到各种阻碍,或是希特勒的权力更加凝聚,都是可以发生但*终并未发生的故事。然而在这一年里,尽管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民主依然得到了救赎。1944年是见证历史转折的一年,也是全面奠定战后国际格局的一年。
★一部纸上的好莱坞巨作,壮丽恢宏地呈现20世纪人类如何艰险走出至暗时刻,又充满无数令人动容的历史细节!
——作为著名的历史学家和天才的叙事者,温尼克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壮丽画卷。既有罗斯福、丘吉尔、斯大林等卓越领袖的博弈交锋,气势宏大而又残酷的战役描写,也有平民、官员、犹太人和普通士兵视角的精细探索。在他的笔下,遥远的历史场景一一复活重现。
★改变历史写作的经典之作
——这本书实际是从罗斯福的角度阐述的二战史,它讲述了罗斯福在经济崩坏、战争肆虐的年代里如何力挽狂澜,也毫不容情地指出他在纳粹大屠杀问题上的犹豫不决。即使是*智慧的人也会有道德盲点,胜利的欢呼也不足以掩盖亡灵的悲鸣。政治、战争、人性在温尼克笔下交相辉映,促使我们在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反躬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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