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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的东北
李青松生态散文力作——以脚步丈量祖国的东北,以文笔抒写自然的生态。
ISBN: 9787559873538

出版时间:2025-01-01

定  价:59.00

作  者:李青松 著

责  编:朱筱婷
所属板块: 文学出版

图书分类: 纪实文学

读者对象: 大众

上架建议: 文学/纪实文学
装帧: 精装

开本: 32

字数: 170 (千字)

页数: 292
图书简介

《看得见的东北》是生态文学作家李青松的最新力作。文学从地理开始,东北是一个地域概念,也是一个生态区位概念。李青松以真挚饱满的情感,野性而温暖的笔触,全面呈现了东北林区的历史与文化,荣耀与辉煌,困惑与迷茫,挣扎与新生。内容涉及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和长白山林区的森林、湿地、河流、荒野以及生物多样性的保护与修复,也涉及伐木人、森铁司机、猎人、捕鱼人、护林员的命运和爱恨情仇。书中一个一个奇异幽默的故事,生动反映了东北林区人的坚韧、豪爽、好客、重友情、爱面子和讲义气等特点与地域文化及自然生态的固有关系;以时空交错的叙事方式,展现了不同历史时期,东北及东北林区人的创造、品格、情感和境界。全书字里行间浸润着突破意识和先锋意识,以及大自然浩荡勃发的生机和蒸腾的力量。

作者简介

李青松,生态文学作家,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第六届、第八届鲁迅文学奖评委。

长期从事生态文学研究与创作,发表生态文学作品五百余万字。主要代表作品有《北京的山》《相信自然》《塞罕坝时间》《穿山甲》《万物笔记》《粒粒饱满》《一种精神》《茶油时代》《大地伦理》《薇甘菊:外来物种入侵中国》等。

曾获新中国六十年全国优秀中短篇报告文学奖、徐迟报告文学奖、北京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呀诺达生态文学奖等。

图书目录

第1章 老号森铁

第2章 哈拉哈河

第3章 鳇鱼圈

第4章 大马哈鱼

第5章 且说阿尔山

第6章 林老大话当年

第7章 告别棚户区

第8章 林区语言

第9章 白酒一碗舒筋血

第10章 伐木工具

第11章 黑熊:蹲仓叫仓揣仓

第12章 贡? 貂

第13章 红松之美

第14章 野性与豪横

第15章 想起了郭小川

第16章 大兴安岭笔记

第17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18章 网? 事

第19章 得耳布尔

后? 记

序言/前言/后记

该说的话都在书里说过了,还说什么呢?责编打来电话说:“总要说点什么吧。比如,为什么要写这本书?”

是呀,为什么要写这本书?

唉,这个问题就像人为什么要活着一样难以回答。然而,对于责编提出的问题,作者没有任何理由说不。何况,未曾谋面的责编老师的语气和态度是那么真诚、 那么温暖。

那就说说吧——

这些文字开笔于若干年前。起初,边走边看边想,感而思之,感而悟之,漫无目的,断断续续;写着写着,便隐隐约约有了目标,想法也就清晰起来了。

此书总共写了十九章,每章以独立的面目出现,又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每章串起来,最后就成了这样一部作品。掀动书页,那感觉就像林区人家秋天晒蘑菇 一样——把一朵一朵的蘑菇穿成长串,一串一串,一嘟噜 一嘟噜,挂在屋檐下,风拂之,悠悠荡荡,荡荡悠悠,秋意和欢喜的气氛就弥漫开来了。

东北在哪儿?看看中国地图就清楚了——东面的北面,北面的东面,合而并之,乃谓东北也。具体来说,包括辽吉黑及内蒙古东部地区。东北是一个地理概念,大兴安岭山脉、小兴安岭山脉和长白山脉构筑了东北的骨架轮廓,而辽河、松花江、嫩江、黑龙江、乌苏里江、额尔古纳河、鸭绿江、图们江等江河水系,像血液和气脉一样,哺育并滋养着东北大地,使之生生不息。

回想起来,我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皆行履于东北的山岭和森林中。我所书写的东北,远离城市,远离喧嚣,跟通常所说的东北可能不完全一样。我所书写的东北是被人遗忘或者忽略了的特定地域,它有另外一个名字——林区。 是的,这本书呈现的就是东北林区的故事。书中的内容涉及林区的历史与文化,林区的荣耀与辉煌,林区的困惑与迷茫,林区的温情与悲歌,林区的变革与新生。当然,也涉及物产、风情、语言、民俗等等。

早先,林区人靠伐木、狩猎和采集为生,并且以此安身立命。那个年代,森林是林区的硬道理, 木头决定 林区人说话的底气。林区鲜有轰轰烈烈的事情发生,林 区人的日子过得很慢、很简单、很随意。我喜欢林区人家的烟火气息,生活中的每一个小小的意外和惊喜,让林区人的每一个普通的日子都温温暖暖、有滋有味。这里有野性的建筑,有简单的食物,有豪迈的风情,有直率有趣的灵魂。

林区,似乎就是另一个东北了。

我不关注热点,也不追求热闹,却向那里的蛮荒冷寂的原生态之地,投去热切的目光。林区创造过繁盛与辉煌,我知道那份荣耀不属于林区与林区人自己。如今,光荣已经消歇,林区人没有了当年的万丈豪情。然而,我无法理解的是,它为什么积累了诸多问题。当然,暂时不会有答案。森林无语,森林之上的云朵无语,森林底部的苔藓无语。万物串通一气了吗?对我缄口不言。好吧,让答案在风中飘——问题的尽头一定是转机。老子说:“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从林区人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某种期盼和希望。

忽然,就想起了毛姆的那句话——“极端的幸福与极端的绝望之间只隔着一片震颤之叶。”

告别了伐木时代后,该怎样重新认识自然?该怎样重建人与自然的关系?——这是我在写作过程中一直思 考的问题,也是本书要表达的中心思想。

在林区, 置身森林,我渐渐有了一种归属感,这种感觉能帮助我建立起与森林及自然的联系。通过观察森林的细微变化,我感知到脚下的东北大地涌动着的能量。

感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总编辑汤文辉先生,是他偶然看到这部书稿,并力主出版的。感谢文艺分社社长罗财勇和责编朱筱婷,其审美眼光和敬业精神, 令我敬佩和感动!贺凤娟老师手绘的具有版画意味的插图,与本书的气质和风格很是匹配,一并致谢了!

当你看见森林,你已经在森林之外了;当你看见河流,你已经在河流之外了;当你看见山峦,你已经在山峦之外了。

然而,书则不同。

当你翻开这本书的时候,也许在书中你看见另一个东北的同时,还会看见自己。

李青松

二〇二四年九月九日 写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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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预览

第 1 章 老号森铁

冬天,意味着寒冷和冰雪。

呜——森林的宁静被一声巨吼撞开了个大窟窿。疲惫的森林小火车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然后,吱的一声喷 出一口白雾,停在了林区某个小站。白雾飘舞,徐徐不散,或挂在行人的睫毛上,或挂在冻僵的树梢上,或挂在七扭八歪的木障子上,那场面很是有些喧嚣和野性。

曲波的《林海雪原》中有一句话:“火车一响,黄金万两。”在“大木头时代”,林区人是多么牛气和豪迈啊!森林小火车运木头,一节车皮只能载三两根。那家伙,大呀,多了装不下呀!一根木头有多粗呢?光是树皮就 有砖头那么厚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早年间,林区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小火车运木头从山外换回来的。的确,当年林区的辉煌和荣耀是与森铁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今天东北林区实行大禁伐,对森林来说无疑是个福音,但对森铁而言,却是个致命的打击。斧锯入库,森林休养生息了,森铁运什么?林 区人吃什么、喝什么?

传统意义上的林区已经很难找到了,与世隔绝、封闭的林区只是影视剧和小说里的事情了,到处是堆积如 山的大木头的林区已经不见踪影。林区特有的那种遥遥路途也已不复存在。如今,林区已大致成了静态的地方,它在地理上已经定域,今非昔比。

告别伐木时代之后,林区的困惑和尴尬,只有林区人自己知道。有的林区干脆把利用率低的森铁铁轨拆了,铁轨当废铁能卖几个钱算几个钱吧,总比在那里闲置着风吹雨淋地熬日月,生锈烂掉变成废品强。

然而,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森铁的问题并非一拆了之。

在黑龙江林区桦南林业局,我走访了森铁司机任景山。他开的是一辆老式外燃蒸汽机车,车号是“森 055”,需两个司炉不停地往炉内填煤,蒸汽产生动力,机车才能行驶。开小火车是个很脏的活儿, 任景山满脸都是油渍和煤灰,只有张口说话时的牙齿是白的。任景山干这个行当十余年了,对小火车怀有深厚的感情。他说,这家伙看起来很笨,但力气大,装上一座山也能拉走。他说,开小火车不需要太多的技术,最重要的是瞭望,对路况的把握要准,哪里该加速,哪里该减速,哪里要拉笛,一打眼便知道才行。

任景山微微叹一口气,说,早先森铁两边的树还很密,那时一年四季都在这条线路上跑,现在只有冬季里的两个月出出车,运运煤,干着不过瘾。我问他,没想干点别的吗?他说,干别的活儿,一下又很难适应。咱这森铁工人,若是离了森铁还真难活呢。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睛有些潮。

我赶紧把话题岔开,说,咱们照张相吧。于是就喊当地的朋友傅刚为我们照相。咔嚓咔嚓,照了十几张,背景就是“森 055”号蒸汽机车。

这些照片,记录的也许是中国最后的森铁了。

清朝初年,清廷视满洲为其发祥地,实行封禁制度,即禁止采伐森林、禁止农牧、禁止渔猎、禁止采矿,通称“四禁”。因而,东北林区基本没有开发。直到十九世纪下半叶,清廷设木植公司,山林的寂静才被打破。黑龙江东部,山脉纵横,林木茂密,其中最富之处,则为大青山,青翠弥望。光绪时订税章,由征收局代收,作为国家正款,其办法是由“木把头”领票入山采伐,木厂运销按照卖价而征其税。出于税源的考虑,清廷开始划分林区,组织木植公司进行采伐。

大雪封山之后,木植公司通过木把头雇用伐木工人,用大斧砍伐,用牛、马拉爬犁和河水流送的方式运输木材。 光绪年间, 清政府派员外郎魏震赴长白山考察林业。魏震在日记中写道:“木税为奉省入款第一大宗。”魏震 是个心细的官员,他在考察时把伐木工人怎么伐木,怎么运输,政府在哪里征税都搞清楚了。他写道:木把头每于冬初贷款携粮入山砍木,山雪封冻后道路溜滑如镜,木材由牛马自山巅拉运而下,堆存山沟。四月间,雪消水涨,奔流自山沟而下。乃穿成木排,编成字号运之入江,直达安东县大东沟,俗称南海。南北木商在此定购,奉局在此征税。魏震在日记中对临江还特意多写了几笔:据云,临江自二道沟以上至二十二道沟, 均在长白山之阳。山沟深处,丛林茂密,虽砍伐数十年不能尽,每年木把头约三万人。可见,当时的采伐规模之大,人数之众。

然而,无论怎样,这都是中国自己的事情。至一九〇三年,中东铁路的修筑完毕,掀开了沙俄掠夺中国森林资源的历史——此可视为中国森林史上惨痛的 一页。

一八九八年八月,中东铁路正式开始动工,以哈尔滨为中心,分东、西、南部三线,由多处同时相向施工。北部干线(满洲里至绥芬河)和南部支线(宽城子至旅顺),全长约两千五百公里,干支线相连,呈“T”字形,分布在中国东北的广大地区。中东铁路修到哪里,哪里的森林就遭到毁灭性的破坏。著名林学家陈嵘痛心地写道:“沿铁路两侧五十里内之森林,均已斫伐净尽。”

一个强盗尚未歇手,另一个强盗又抡起斧头。

一九〇四年“日俄战争”爆发。这场在中国国土上进行的两个列强间的战争,争夺的“肥肉”竟然是长白山鸭绿江流域的森林资源。沙俄战败后,日本无视中国主权,控制了这一地区的森林采伐权,强行没收了中国木商存放于大东沟的原木,蛮横掠夺了鸭绿江上的一切漂流木。

在强盗的眼里,中国东北的森林,可谓“遥望其状,苍苍郁郁,若黑云横天,际数十里,不见涯溪,近入林中,数千里古木老树,若巨蛇横溪,白日犹暗,虎狼跳梁,麋鹿腾踔,菁丛深邃,幽溪潺湲,疑在太古之世”。

一九〇八年,日本在安东(丹东)成立鸭绿江采木公司,进行更大规模的森林采伐。所采木材,除了在鸭绿 江水上流送, 还在临江十三道沟铺设森林铁轨,用森林小火车运输。

呜呜——呜呜呜——

从此,东北林区就有了森林小火车喷云吐雾的身影。

一九三一年,日寇侵占东北后, 开始以“拔大毛”的方式盗伐红松、鱼鳞松、落叶松、水曲柳、黄菠萝、蒙古栎等珍贵木材。无数良材被森林小火车运出山外,再从安东用轮船运往日本本土或沉于日本海域,等用时捞出。

日寇侵华期间,总共从中国东北掠夺了多少木材,现在无任何资料可供查阅了,但有一个事实或许能说明一些问题——日本投降后,东北林区的森林小火车光是运输日寇遗留下来的“困山材”(伐倒来不及运走的木材),就整整运了两年。

森林,疲惫不堪;森林,伤痕累累。

第 2 章 哈拉哈河

松鼠是森林里的精灵。

它那漂亮的尾巴飘飘然,轻巧灵活,光亮闪闪,妩媚动人。一会儿在身后,如同拖着一朵云,在林间蹿来蹿去,活力无限; 一会儿在身上,尾巴紧紧贴着后背,直立而坐,用前足当手,把食物送到嘴里;一会儿纵立伸直,停在树梢上,警觉地观察四周的动静;一会儿又优雅地卷起,翘过头顶,脑袋在尾巴的遮蔽之下,闭目养神。

它脚爪尖细,行动迅疾,身影转瞬即逝。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从一根倒木到另一根倒木,从一个树洞到另一个树洞。它生性胆小,机警敏捷,时刻小心翼翼。它是爬树的能手,脚爪歘歘歘,像带着电一样,上上下下,时而跳跃,时而采摘,时而抓挠。总之,它一刻也停不下来,挖着,啃着,咬着,嚼着,总是在折腾。它是快乐幸福的。秋天,它将橡果、松果、榛子收集起来,藏在洞穴里, 藏在倒木底下,藏在崖壁罅隙间,藏着藏着,自己也忘记藏在哪里了。无奈,冬天饥肠辘辘时,只得用前爪挖开积雪寻找食物。将积雪下挖出的坚果,一颗一颗带到树桩上,然后咬开,一点一点抠出里面的果仁。很快,树桩下,满是它扔掉的果壳苞片。几只喜鹊飞来,欢天喜地。喳喳喳!喳喳喳!喜鹊看见了果壳苞片里有东西在蠕动。

林学家说:“松鼠是播种能手。森林里,假如没有松鼠,树木的再生情况就会少之又少。”

大多数松鼠本性惧水,但哈拉哈河两岸的松鼠泅水本领超强。从此岸到彼岸, 抑或从彼岸到此岸,松鼠就抱着一块桦树皮跳进河里,用尾巴当桨,左右!左右!左右!顷刻间就划到对岸。有风的日子,它就御风而渡。尾巴直立在水面上,分明就是风帆呀,挺着挺着挺着,一摆一摆一摆,甚是有趣。

哪里河段宽,哪里河段窄,哪里河段水流急,哪里河段水流缓,松鼠清清楚楚。在哈拉哈河的狭窄河段,松鼠过河就更不成问题了。它只需在此岸的高大落叶松上抓住一根长长的松枝,荡来荡去,荡来荡去,然后将自己用力一抛,嗖的一声,一个弧线就抛到了对岸的 树上。

松鼠不仅多疑,且领地意识极强,对于擅自闯入自己领地的同类冒失鬼,必驱之。如果对方飞扬跋扈不愿离开,打斗一番就在所难免。那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打斗,枯叶乱飞,断枝横跌,叫声悚然。

入夜,山的翅膀合拢成寂静。森林,在黑暗中生长。

后半夜, 月亮的牙齿咬碎了石头,哗哗哗!碎石落下来,惊醒了时间。

时间可以向前,时间也可以倒转。难以想象,哈拉哈河当初的一切都是液态, 还有燃烧物,以及一片火海。火山岩和砾石表面呈现出大大小小的石臼和蜂窝。 在石臼里,在蜂窝里,分明闪烁着躁动、发酵、渗透、磨蚀、膨胀、喷发等充满力量的词,这些词也许超越了矿物的范畴,无所不为,甚至不可为也为之。

可以想象火山喷发时的场面是何等壮观啊!俯身捡回几块扁扁的布满蜂窝的砾石, 拿回家做搓澡石吧, 一定很耐用。火山石仿佛还在散发着硫黄的气味, 这里空气像葡萄酒一样醉人。

站在高处望去,一切都骤然变了。

在粗大的蒙古栎和挺立的落叶松中间,闪着亮光的白桦,沿着山坡缓缓的斜面,一直延伸到河边。

在一处水流平缓的河段,只见几个渔人正在用拉网打鱼。网到的鱼多半是鳙鱼、嘎鱼、黑鱼,也有狗鱼、双嘴鱼、尖嘴鱼、鲇鱼、江鳕、白鱼。岸上开阔地带,立着一排一排的用木杆子做成的晒鱼的架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鱼坯子。 当然,如果运气好的话,网到了鲤鱼,是舍不得做鱼坯子的。

搬来几块火山岩,就架起了一口铁锅。找来一些枯树枝,用茅草点燃,木柴就噼噼啪啪地燃起来,一缕青烟,就袅袅升腾了。慢慢地,青烟飘进了林子里, 林梢上就像罩住了一张网。不经意间,那张网便被树枝划破了,变成了一团棉絮,既不像雾,也不像云。

瞧,铁锅里的内容可不是虚头巴脑的,仅仅流于形式,而是务实的大块儿的鱼肉,野性、豪横、蛮霸、磅礴。咕嘟咕嘟咕嘟!暗红的酱汤酣畅地翻滚,热气腾腾 一如阿尔山人的性格。这就是哈拉哈河岸边最著名的一道美食——酱炖鲤鱼。

哈呀!

空气里弥漫着鱼肉的香味,闻到的人馋涎横流。

然而,哈拉哈河的标志性鱼类并非鲤鱼,而是哲罗鱼。哲罗鱼生在哈拉哈河上游的江汊子里,长在下游的贝尔湖和呼伦湖。哲罗鱼是食肉的鱼,最喜欢吃的就是水面上的飞蛾飞虫。傍晚,正是飞蛾飞虫聚群的时间,哲罗鱼便生猛地跳出水面,捕捉飞蛾飞虫。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泛起朵朵水花。

个头大的哲罗鱼比渔民的木船还长。哲罗鱼的力气也大得很,啪地甩一下尾巴能把船掀翻。从前,渔人要想捕到大个头的哲罗鱼是需要下“懒钩”的。先找好“鱼窝子”,头一天夜里布钩,次日清晨起钩。懒钩钩到哲罗鱼后不能急于把它拖上岸, 而是要使其疲惫, 消耗它的体力, 等它精疲力竭了再拖上岸来。 否则, 暴躁的哲罗鱼会拼命折腾,人有可能不是它的对手,它把懒钩咬断,也是说不准的事。

每年四月末至五月初, 阿尔山林区冰雪开始消融的时候,哈拉哈河的河水开始迅速上涨。哲罗鱼就成群结队,顶着水流,越过一道道障碍,越过一道道险滩,日夜兼程, 遍体鳞伤,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洄游到它的出生地——哈拉哈河上游的江汊子里。把鱼卵产在河底的石缝里、乱石中,然后疲惫不堪地守护着鱼卵,直到孵出小鱼后,才开始返回贝尔湖和呼伦湖越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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