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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盛景:宋朝商业文明的兴盛与落幕(上下册)
一口气读完的宋朝经济兴衰史!郭建龙、张明扬、汪丁丁、景凯旋、许纪霖、马勇、李冬君、吴钩 大力推荐!
ISBN: 9787559873774

出版时间:2024-11-01

定  价:158.00

作  者:陈季冰 著

责  编:刘玲,田晨
所属板块: 社科学术出版

图书分类: 中国史

读者对象: 大众

上架建议: 历史
装帧: 平装

开本: 32

字数: 650 (千字)

页数: 876
图书简介

《清明上河图》是一幅写实主义传世名作,描述了北宋开封城内汴河两岸熙熙攘攘的场景,相传为北宋徽宗时期画家张择端所作,以极其细腻、真实的笔触展示了大宋都城的繁华盛况。这种区别于前后王朝的繁华是如何形成的?为什么出现在宋代?本书围绕这些问题,详细描述了在市场、经济、税收等因素的驱动下,宋代出现了种种变革式发展,例如坊市制瓦解,城市化浪潮,服务业、娱乐业兴盛,海内外贸易频繁,众多科技、文化领域创新发明推陈出新等,为我们立体认识宋朝文明提供了全新的角度。

作者简介

媒体人、财经评论员。1967年12月生于上海,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曾任《上海经济报》副总编辑、《东方早报》副主编,现就职于上海商报社。著有从近现代历史出发探讨“中国崛起”问题的通俗学术著作《下一站:中国》。

图书目录

第一章? 坊市洞开

一、城市从时空中突围? 008

二、第一波城市化浪潮? 032

三、“市民”的诞生? 054

第二章? 天下熙熙

一、饮食男女? 071

二、万姓交易? 086

三、产业升级? 121

四、“民间社会”兴起? 137

第三章? 千帆市舶

一、“海上丝绸之路”崛起? 158

二、铜钱、瓷器、丝绸、

茶叶和香药之路? 176

三、贸易改变华夏历史? 189

第四章? 声色犬马

一、勾栏瓦舍? 218

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241

三、休闲的宋人? 255

第五章? 世态之变

一、那么多富人? 277

二、繁华的另一面? 293

三、在义与利之间? 313

第六章? 发明创造

一、重大发明与社会进步? 344

二、前现代工业革命? 367

三、早夭的纸币探索? 383

第七章? 礼乐教化

一、完备的官学体系? 425

二、天下四大书院? 444

三、书院大备于南宋? 459

四、“理学时代”拉开帷幕? 476

第八章? 现代拂晓

一、慈幼 居养 安济 漏泽? 505

二、生活方式现代化? 537

三、高城市化率与宋人之死? 551

四、女性文学高峰背后? 567

第九章? 富盛密码

一、宋代做对了什么?? 603

二、宋代的“圈地运动”? 625

三、流动的盛宴? 651

四、时代之门重又关闭? 675

第十章? 何以惟宋

一、挥之不去的财政梦魇? 694

二、穷吾国用者,兵冗耳? 711

三、透过财税看朝代兴衰? 738

尾声? 一旦兵火

一、“崇文抑武”和“强干弱枝”? 778

二、前现代悖论? 808

三、如果历史可以假设? 829

序言/前言/后记

后记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写一本纯历史题材的书,而且规模如此宏大。虽说我从小就对历史怀着浓厚兴趣,成年后也从未停止过对历史的学习和思索,然而这毕竟不是我的专业,我深知自己在这个领域中的短板是很难补齐的。我学的是新闻,职业生涯的一大半岁月都在从事新闻工作,我也确实怀有强烈的新闻理想,迄今仍未磨灭。这是一股与学术理想截然不同的激情。但在这个时代,来自技术变迁以及其他层面的力量都在无情地挤压着传媒业—但愿只是我曾投身其中的那个传统或老派传媒业—的生存空间。眼看着自己脚下那片原本就十分贫瘠的新闻土壤正越来越快地流失,每一个严肃的写作者都面临着沉重的选择。从这个意义上说,转向历史写作大概是一次无奈的撤退。好在对我自己来说,写历史与写当下同样有冲动,而且很可能更加轻松自在。

我的背景和旨趣决定了这不是一本寻常意义上的历史书—即叙述一个历史故事、呈现一种历史现象、剖析一段历史沿革……概括起来说,就是还原过去存在过的人和事及其相互关联,让读者更好地理解过去。我的着力点不在于讲故事,而在于回答一个问题 :繁荣的社会是如何成就的?其中又包含了一系列问题。而它的反面是 :为什么繁荣那么容易被毁掉?

宋代是全面深入地展示、分析这个问题的最佳切入点。这个问题是非时间性的,对于任何时代都有重大而紧迫的现实意义,当代尤然。由此我自己也找到了历史写作与新闻写作的结合点。相信读者读到这里,应该已经有了认识这个问题的基本框架。告别在即,我最大的期望是你们能有兴趣继续追问下去……

本书是从经济的视角切入的,并且自始至终围绕着经济这条主线展开,但它显然不是一部“宋代经济史”。想要通过这本书来全方位把握宋代经济的读者,恐怕会失望。我并没有按农、林、牧、渔、工、商、服务业等行业分类来全面叙述宋代经济的样貌,也没有完整介绍宋代的经济制度。我只是有选择地向读者呈现了宋代新出现的前沿经济变化,例如城市网络的兴起、工商业的繁荣,以及货币经济对社会生活的广泛渗透等。我花了很大篇幅在书的最后部分剖析宋代的财政与税收,也是服务于前述问题导向的。

说本书不是“宋代经济史”,还因为它旁涉了许多经济之外的内容,但它更不是一部“宋代社会史”或“宋代文化史”,对于后人持续关注和研究的宋代政治,本书只在尾声中略有提及;而对于宋代在文学、哲学、史学、书法、绘画等方面所取得的耀眼的文化成就,本书要么只字未提,要么只涉及一两点。例如,关于理学,我是在讨论宋代教育普及时略有触及,并没有花太多笔墨讨论理学的思想内容。我关心的主要是商业进步及其成因,还有它所催生的社会变迁。当然,那些被我忽略的部分绝非不重要,而是与我试图关照的主题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文学艺术的繁荣或许不能说与经济毫无关系,自由而富裕的社会并不必然滋养出辉煌灿烂的史书与书法,专制而贫穷的时代也并不一定产生不了美轮美奂的诗歌和绘画。

在本书中,我将历史演进置于“技术–制度”的框架内加以审视。在我看来,如果历史的起起落落呈现为一条曲线的话,那么技术和制度分别可以作为它的横坐标和纵坐标。技术是社会生产力的单元底盘,制度将所有这些生产力单元整合在一起,构成一个创造实际价值的生态系统。技术和进步都有可能进步和倒退,但二者又存在着很大不同。技术的突破充满了偶然,并非任何人的主观愿望和努力可以左右。我认为它主要取决于极少数天才人物的灵感,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甚至不可知的。我们唯一能够确知的是,技术进步是累积和阶梯式的,有了前一阶段的突破,才会有下一阶段的继续突破。它完全不像文学艺术那样,每一代人都可以另起炉灶。18—19 世纪“科学革命”以后,技术突破发生的频次相比之前有了飞速的发展,而且还在继续加速。说现代一日抵古代一年,一点都不夸张。我在本书中也特别强调了这种“古今异同”,以期提醒世人,对历史要怀有一种“同情的理解”,摈弃那种想当然地、以今度古的浮夸通病。然而,就每一个当下而言,下一个重大技术突破会朝哪个方向、发生在哪个领域、以何种形式……仍是不可知的。

当然,一项偶然的技术发明是半途夭折(如历史上的交子、会子等纸币)、长期陷于停滞(如毕昇的活字印刷术),还是最终得到广泛应用和长足发展(如算盘、罗盘、雕版印刷等),则取决于它生逢的社会土壤(所谓社会土壤,制度是其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技术的突破极难,一旦取得突破,倒退的概率是比较小的。所以我将它视作历史曲线的横坐标。制度则相反。虽然它决不是人可以依据自己的理想蓝图自由规划和随意修改的,但它却是掌握了正确知识的人完全可能有意识地不断改进的。制度看上去是人制定或设计出来的,但实则只是人的选择,而且选项很有限。制度是最初确立者面临的客观环境和他们主观价值倾向的结合。制度一经确立和推行,就会获得独立自主的生命力,只要内部条件和外部环境没有大的改变,它就会沿着自己的内在逻辑持续展开,并把社会上的各种力量裹挟进来,形成一种日益强大的路径依赖,驱使后来者不得不沿着既有的方向走下去。当然,后来者仍可以审时度势,利用新的社会土壤,抓住机会对既有制度做出调整或根本性变革—前者如范仲淹领导的庆历新政,后者如王安石发起的熙宁变法。无论是制度的起源还是展开过程,人都不是被动的,都可以有所作为。这就为中国古代儒家政治哲学留下了充分的发挥空间。但作为一枚硬币的另一面,制

度的倒退是很容易发生的,在真实历史中也的确一再发生。所以我将它比拟为历史曲线的纵坐标。另外,人固然不是制度的奴隶,但也很难说是它的主人。人显然不是制度的建筑师或工程师,就人与制度之间多向度的复杂互动关系而言,两者更像是农人与庄稼、医生与患者的关系。

尤需指出的是,制度的实际推行后果往往与制度的设计初衷大不相同,几至南辕北辙。历史的演进,在越长期(例如千年时段)和越宏观(例如全球范围)的视野中看,技术的力量就越大。而在短期和局部,制度的力量则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因此,就人类历史的总体演进而言,技术是最重要的动

力 ;而每一个具体的社会究竟是繁荣还是衰败,主要是制度决定的。但好的制度—对应着繁荣的社会—能否存活、维系乃至不断完善、提升,又受到内外两方面的持续压力 :

第一,一个制度需要一系列其他制度的支持,因而所谓“先进制度”,是一连串的事件。我们在本书中已经看到,宋代遥遥领先的纸币体系因得不到经济贸易和社会生活层面的其他制度支持而独木难支。第二,制度与技术存在一个适配问题,不同时代会有适应当时社会现实的最佳制度组合,它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生产力水平,特别是技术特征。我们通过本书也已经很清楚地了解到,宋代现代化的军事制度因受制于前现代技术条件而在实战中尽落下风。当制度与制度、制度与技术之间达成某种最佳张力时,社会就繁荣昌盛 ;反之,社会就衰败没落。这永远都是一个动态平衡。对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模式的批判是本书的核心主题,我明确指出,对这种传统经济模式的强势回归是宋亡以后中国历史曲线从顶峰掉头下行—还可以说是第一波“中国式近(现)代化”夭折—的首要原因。然而我也曾简要指出过,以拥有小块土地的自耕农为基石的小农经济模式在它形成时的春秋战国时代和以后很长一段时期内是与社会现实相适应的,它比同时代普遍存在于世界其他文明圈的大庄园 / 奴隶制经济模式具有显而易见的先进性,因而也是秦汉帝国崛起的经济基础。甚至从北魏孝文帝开始延续至唐代中叶的以均田制和租庸调制为主的土地及赋税制度,也不能简单地视为一种制度逆行。我认为在汉亡后长达四百年的分裂与战乱所造成的人口锐减、土地荒芜、百业萧条的特殊社会现实中,它对于当时的生产恢复和人民安定有着很大的促进意义。只是,经历了隋唐前150 年空前的经济繁荣、人口增长以及随之而来的经济社会结构巨大变迁,过去那种均田制之上的小农经济模式才日益不能适应新的社会现实,成为桎梏下一阶段历史进步的障碍。因此,只有最合适的制度,而并不存在一劳永逸的完美制度。其中的最大原因或许就在于技术的变迁总是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颠覆既有一切,而众多偶然因素也在这一过程中发挥着神秘莫测的作用这便是我努力试图对宋代这幅熙熙攘攘的《清明上河图》做出的解释,我希望它是有说服力的。至于人们能够从这幅《清明上河图》的绘就和破灭中得到怎样的现实启发,显然不是我能够掌控和负责的。

这本书缘起于 2022 年春上海封控时,那是一段永生难忘的日子。禁足在家,身体活动的范围被压缩到不能再局促,而心灵遨游的宇宙却放大至无穷。周遭的所见所闻促使我在更长时段、更广范围内思索社会的兴衰和人的命运。那两三个月里,我写了一组五篇长文,讨论宋代工商业的繁荣及其

给社会带来的全方位进步。这组文章以《清明上河图是如何绘成的?》为总标题发表在《经济观察报》上,总计有近 4 万字。不久后,北京彗星时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创始人和负责人田珅联系到我,他觉得这组文章构成了一本书的基础,建议我将它进一步充实成书。于是就有了这本书的第一声“胎动”。按田珅与我的最初计划,书稿字数应该在 15 万字以内,这是最受当下图书市场欢迎的。没想到随着写作的深入,我发觉这个题材的线索和头绪以及需要表达的内容越来越多,整整一年后,完稿几乎 4 倍于最初的设想,是一部名副其实的“大书”。这不但出乎田珅的计划,也出乎我自己的意料。所幸田珅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出版人,他一再安慰我,让我不必担心厚书的价值。他说,作者的唯一使命是写出好书,剩下的事应该交给像他这样的出版人。过去两年里,他持续不断地给了我许多热情的鼓励和富有价值的意见、建议。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这本书。

我也要特别感谢《经济观察报》的殷练和林密两位女士,我是她们主持的《观察家》栏目的专栏作者,这也是我这辈子供稿最久、最多的一个纸媒栏目,我在其中发表了不下百万字的稿子,前后历时15年。如今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清明上河图是如何绘成的?》系列文章,自然也是发表在这个版面上。这么多年来,她们给了我很多信任与宽容。如果你在本书中读出了我的某种“写作风格”的话,可以说,它就是在她们的版面上逐渐形成的。像她们这样的“编辑匠”如今已经很难再见到了,这也是我越来越少在媒体上发表文章的原因之一。

在本书的写作过程中,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向身边熟识的专业人士请益,交流最多的是南京大学教授景凯旋、知名宋史写作者吴钩和历史畅销书作家张明扬诸师友。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有一次景凯旋教授就我书里的某个话题连珠炮似地向我发出十数问,末了他说 :“高质量的博士论文答辩就应该是这样的。”吴钩的宋史功底远胜于我,他经常就我书里的某些观点和结论提出反面意见,与我展开激烈争论。张明扬是战争史领域的专家,我与他讨论得最多的是古代中原王朝与北方游牧民族之间的互动关系。他们对我的真诚建议、提醒和“诘难”,在与我自身的思考碰撞后激发出众多崭新的洞见,并帮助我完善了文本的逻辑结构,弥补了许多漏洞。我对他们怀着真挚的感激。我在这里还想表达我对邓广铭、漆侠、陈振、张邦炜、虞云国、李华瑞、程民生、王瑞来、刘成国以及龙登高、陈国灿、刘守刚等一大批前辈和同辈学人的敬意和谢意。我在写作本书时参考了他们大量的专著和论文,

获得了许多有益启发。特别是我在本文开头已经说过,我非历史专业出身,在宋史专业知识领域的基本功是不扎实的,对古籍文献的阅读和掌握也相当有限,对辽、夏、金、蒙尤其缺乏全面深入的了解。这些学者常年耕耘于宋史及古代经济财政史专业领域,将许多对我的写作来说非常重要的原始材料从浩如烟海的古籍文献中梳理出来,帮助我节省了大量时间精力,少走了很多弯路,也避免了不少错误。

当然,正因为我在专业方面的先天不足,本书不可避免地会存在诸多不当及讹误,甚至严重的“硬伤”。我热切地期待着来自各方面的批评和教诲。

本书初稿完成,在 2023 年清明前后。前一年这个时候封控在家,无法给父母扫墓。2022 年年底和 2023 年年初又正好是父亲去世十周年、母亲去世五周年。这年给父母上坟时,我特地向他们报告,过去一年变故甚多,但我没有完全虚度,埋头写了一本书,有 50 多万字,是父亲喜欢的历史题材。父亲生前是高中语文老师,兼做过历史老师。他是民国时代的中学生、20 世纪 50 年代的大学生,文史基础非常好。在他的熏陶下,我还没上小学时就已经会背不少唐宋诗词,并且从小就对欧阳修、王安石、苏轼的事迹有着无限景仰。其实父亲一直不希望我以文科为专业,但我后来做了新闻工作,这大概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不管怎样,这本书也算是对父亲对我的家庭教育的一种报答。只是父亲虽然熟读历史,但像中国大多数历史爱好者一样,对于经济和财政问题并不十分了解和感兴趣,因此未必能对本书主题产生特别强的共鸣。记得我小时候,他经常眉飞色舞地跟我讲一些唐宋文人的趣闻逸事。印象较深的如这段笔记 :

东坡在玉堂日,有幕士善歌,东坡问:“我词比柳词何如?”对曰:“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

江东去……’”公为之绝倒。

又如 :

东坡有小妹善词赋,敏慧多辩,其额广而凸。东坡尝戏之曰:“莲步未离香阁下,梅妆先露画屏前。”妹即答云 :“欲叩齿牙无觅处。忽闻毛里有声传。”以东坡多髯。《两山墨谈》所记相戏之语又不同,坡戏妹曰:“足迹未出香房内,额头先到画堂前。” 以其凸额也。妹答坡云 :“去年一点相思泪,今日方流到嘴边。” 以坡面长戏之。

这类引人入胜的历史故事,我尽量挑了一些与主题有联系的插入书中,希望能让本书更精彩生动,以迎合和吸引像父亲那样的读者。不知我的才智和努力能不能满足这样的期盼?

2024 年 4 月 29 日—5 月 6 日

名家推荐

马勇(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

陈季冰先生《逝去的盛景》一书尝试揭示宋代繁华是如何成就的,读后深受启发。 确实,宋代尽管有外患,有内争,但其繁华应该也是两千年中国史中少有的。 如何解释这个历史现象,陈寅恪、钱穆诸大师都有不少讨论。读本书,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宋代繁华并不能简单地归因于某一特殊原因,而是政治、历史、国际贸易、礼乐教化等各种因素共同促成的,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最大限度地减少对社会的干预,逐渐形成自发的市场秩序。 宋代原本可以将中国带入近代,却因各种阴差阳错让中国又蹉跎了上千年。

许纪霖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教授)

这是一部文字版的《清明上河图》。 假如问你,读了本书后,想穿越回到哪个朝代,多半你会选择北宋。 让人回眸再三、感叹不已的,不仅是汴京繁华梦,也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开明。

吴钩 (宋史研究者)

季冰兄是我认识多年的朋友,是一位学问广博、思想温和的读书人,非常高兴看到他加入到讲宋的行列,吾道不孤矣。 他的这部著作讲宋代中国的繁荣是如何形成的。 为什么是宋朝?宋政府做对了什么?这是我个人很感兴趣的、非常值得探究的话题,推荐给大家。

张明扬 (历史作家)

“暗想当年,节物风流,人情和美,但成怅恨……”很多人想必都与孟元老一样,对作为华夏文明巅峰的北宋盛衰唏嘘不已。 如何叙述北宋盛衰?最流行的当然是“讲故事”。从熙宁变法到元祐更化,再到汴京之围,都是讲故事的好题材。 但本书作者显然志不在此,他更想将北宋盛衰置于“技术—制度”的框架内,寓叙事于历史演进。 览毕全书,我一身冷汗,有太多的意想不到,有太多的南辕北辙,也有太多的扼腕叹息,《清明上河图》的“绘成”与“破灭”都是如此惊心动魄。

汪丁丁(著名经济学家)

《逝去的盛景》文思精炼。 纵观六千年人 类经济史,三大制度要素决定经济兴衰: 一是能否提供足够广泛的私有产权保护从 而激励足够广泛的投资活动;二是能否充 分限制权力精英的财富掠夺倾向;三是能 否将机会不平等限制在可忍受范围内。

景凯旋 (南京大学海外教育学院教授)

此书以《清明上河图》开篇,讲述有宋一 朝的城市生活,既有历史深度,又富生活 细节。 其尤具价值者,在论述社会经济结 构之变迁,别开生面,堪为史鉴。

李冬君 (历史学者)

陈季冰是一位知名的“老媒体人”。 在这 片宋代“全景式”小商品经济的繁荣中, 他提出了问题:繁荣的社会是如何成就 的?为什么繁荣那么容易被毁掉?本书从 制度与技术层面给予了回答。 宋代小商品经济柔情似水般流入百姓人家, 宋人在消费文化里安居乐业。 如果王安石 走在汴河边,看到汴梁成为消费的天堂, 岂不累断了江南运河的脊梁?要民生还是 要国计,也是王安石变法几起几落的曲线。 这是我想问的问题,所以我对陈季冰的解 答感兴趣。 全书的目录得益于媒体人对时代的敏感; 行文的表达亦兼顾当下的阅读习惯,非常 好读,推荐!

郭建龙 (历史作家)

本书中描写的北宋繁华,城市化浪潮、农 业革命、发达的外贸、勾栏瓦肆的笙歌, 让经历了改革开放的现代人也心动不已。 但最后对社会结构和兵火的反思,又令人 扼腕,并提醒人们,若不知珍惜,再好的 局面也可能毁于一旦……

编辑推荐

1.市场稀缺:市场上少有的从经济学的角度论述宋史的通俗作品。

2.内容特色:本书并未全面叙述宋代经济的样貌,却又让读者从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等方方面面窥见宋朝的经济状况。

3.名家推荐:郭建龙、张明扬、汪丁丁、景凯旋、许纪霖、马勇、李冬君、吴钩等学者联合推荐。

4.问题意识:回答了两个广受关注的问题:被誉为中华文明“造极”之世的宋朝是如何成就,又是如何衰落的?为什么繁荣那么容易被毁掉?

5.写作风格:作者为资深媒体人与财经评论员,有丰富的大众写作经验,行文流畅,在兼顾学术严谨的同时,阅读门槛较低,是一部通俗著作。

精彩预览

纵观古今,这是文人士大夫生活最优渥的时代。然而,让他们得以如此滋润地傲立于世的经济,又令他们有着古往今来最深的挫折感,以至于穿越千年我们依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许多年后,戴罪隐居颍昌(今河南许昌)的苏辙对王安石的《兼并》诗作出了严厉的抨击,他晚年所写的《诗病五事》一文将这首诗列为古今“诗祸”之最 :

王介甫,小丈夫也。不忍贫民而深疾富民,志欲破富民以惠贫民,不知其不可也。方其未得志也,为《兼并》之诗……及其得志,专以此为事,设青苗法以夺富民之利。……至于今日,民遂大病,源其祸出于此诗。盖昔之诗病,未有若此酷者也。

我们现在已无从得知性格老成持重的苏辙上述夸张的言辞,是出于一个坚定的反变法派对王安石的党同伐异,还是他已经敏锐地感知到这个问题的本质。但我们能够从文章的前后关联中得出这样的结论 :苏辙说“欲破富民以惠贫民”的做法“不可也”,并非它不可行,而是它的推行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至于今日,民遂大病”。这就涉及我们要讨论的核心问题 :试图通过“抑兼并”来实现均富的努力几乎总是不可避免地走向反面。

以今天我们所掌握的现代经济学知识来看,其中的原理和逻辑是不难理解的。从正面效应来看,有了高门大户和富商巨贾,才会有充足的资本积累和数量庞大、金额巨大的商品交易,长距离运输、触角伸向全国各地、货币主导而非物物交易的大市场也因此产生。同时,有了足够多的富人和富余闲钱,才会滋生出基本生计之外的享受型、精神性乃至奢侈化的多元消费需求。

有了上述两者,才会孕育出专业化、细分化的产业分工与合作,进而发育出小农经济时代不可想象的各类大规模制造业和服务业,甚至金融体系。兼并,在道德上也许是令人不愉快的,有时甚至是令人愤怒的,然而兼并却仍对经济增长、产业升级乃至社会进步有着重要影响。根据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我们可以知道,“资本原始积累”是现代资本主义的初始发动机,即便这个过程是“血淋淋的”。正如英国“圈地运动”被普遍认为是英国工业化和现代化的“第一桶金”一样,发生在前现代 中国的这场肆无忌惮的土地兼并也意想不到地成了两宋 300 余年工商业繁荣的第一推动力。“不抑兼并”的本质,就是不限制资本扩张。资本能够自由地流动和积累,会带动社会资源朝具有更高经济效率的地方去配置,从而壮大一个时代中的先进产业门类,最终创造出更高价值和更多财富。在农业经济基础依然占比更重的宋代社会,这些富户和资本从何而来?其初始积累无外乎土地兼并,因为土地就是当时最重要的资本。与现代人无比推崇的“大唐盛世”相比,宋代商业资本不论是总体规模还是渗透的广度和深度,都更上了一个台阶。

唐代商品经济虽然较前代有所发展壮大,但在均田制和坊市制的城乡基本制度束缚之下,依然是孱弱且低水平的。今人披阅史料时每每会感到疑惑 :唐代实力雄厚的大商人非常少,不但远不及春秋战国时代,甚至比汉代都大大退步了,与盛世下的鼎盛国力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其中或许有文人—特别是官方文书及正史编纂者—的阶层偏见因素,这让他们对商人的成就视而不见。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唐代官营工商业居于支配地位,私商涉足的领域被局限于香料、珠玉、象牙之类奢侈品以及新兴的茶市等,因而弱小不起眼。唐朝政府在杨炎“两税法”改革以后才开征专门的商税,这一事实本身即说明了私营工商业在当时国民经济中所占的比重微乎其微。官府通过盐酒禁榷、回易、公廨钱等途径垄断了城乡工商业的大部分利润,专门的商税自然征无可征。

宋人熙熙攘攘地下海逐利,信奉的是“人家有钱本,多是停塌解质,舟船往来兴贩,岂肯闲著钱买金在家顿放”。有钱的达官贵人们或自己直接经商 ;或将资金委托牙侩之类中间代理商,间接投入市场经营 ;本钱不够但又有生意头脑的,则通过集资、举债等颇具现代资本市场特性的模式投身商海 ;甚至官府出资招商,与私营资本合作经营,在宋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有学者考证,明清时期兴盛一时的中国三大商帮之一—徽商,即起源于宋代,其先驱是宋代官府特许茶商。经营塌房致富的朱熹外祖父、有“祝半城”之称的祝确,便是萌芽时代徽商群体中的佼佼者。商品、劳动力、资本和技术等各种生产要素的大规模自由集聚和流动,是成就一个繁荣经济体的必要条件。田园牧歌般的静态社会是中国古代政治治理的最高理想,宋代与中国历史上所有朝代的最大不同点就在于,它是一场流动的宴席:人、商品、货币、土地、空间、身份、阶层、产业层级,无不处在流动之中。

从负面的效应来看,大户和富豪是自由市场的自然结果。应该承认,自由市场经济的结果很少,或者说从来就不会令人在道德层面感到满意。它的效能是让稀缺的资源得到最有效的配置,从而获得最大的经济产出。

因此,如果想要从道德上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或者说“社会公平”,就只能是从市场之外去想一些救济办法。缘于此,慈幼局、居养院、安济坊、漏泽园等,才能在宋代应运而生。反之,试图以政府行政力量介入市场,以实现所谓“公平”,就必然扭曲市场经济的自发规则,进而导致资源错配,经济效率受损,投入同等资源后经济产出减少。换言之,蛋糕会越做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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