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思想深刻,要深入理解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实质和思想精髓,专心致志地读、原原本本地读,努力掌握贯穿经典著作中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学懂学通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当代中国正经历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与创新带来一片生机,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给思想史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本书稿基于马恩经典原著的分析,对包括唯物史观、历史辩证法、意识形态等概念范畴进行了解读,其有利于巩固改革的思想成果,有利于马克思主义守正创新。
桁林,1968年生,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发展研究部主任。主要研究领域为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主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历史进程初探》,主要著作有《跨越新经济鸿沟》等。
第一章 绪论
第二章 马克思社会形态学的确立——作为唯物史观载体和具体存在形式的社会形态究竟如何
第三章 东方社会与亚细亚生产方式何以可能——作为现代化原点的传统社会形态
第四章 “潘多拉盒子”究竟是怎么被打开的——作为历史和逻辑起点的《资本论?资本原始积累章》
第五章 马克思博士论文对哲学基本问题的探索
第六章 “犹太人问题”争论在唯物史观形成中的作用
第七章 智慧女神的猫头鹰是怎么起飞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及其《导言》评析
第八章 再论《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原理》与《批判》的分歧与对立
第九章 异化论开启思想史批判另一扇大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评析
第十章 政治经济学批判的“主体出发点”引入论证——马克思《巴黎手稿》著述的主题
第十一章 工业赋能与人的发展——《评李斯特》核心思想与理论创新
第十二章 马克思“感性活动”的内涵及其当代启示
第十三章 对《共产党宣言》内涵的解读——兼论社会主义革命范畴的内涵
第十四章 马克思恩格斯社会主义思想探析——以《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的和共产主义的文献》为例
第十五章 从“现实的个人”到“自由人的联合体”——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理论意涵
第十六章 马克思恩格斯平等思想发展历程
附录 文本考古学方法
参考文献
后记
有关思想史的研究方法
研究历史无疑是对过去的重访。然而,过去是不可重复的,后人无法穿越到过去以当事人的角色经历同样的事态,只能尽量想象或模拟当时的场景及事态进展情况。历史也从不售后悔药,因此所谓回到过去,实在是永远回不到的过去。据此我们完全可以断言,《史记》有关霸王虞姬垓下对话的内容是不足信的,不可能有见证人。同理,李斯被腰斩前还想着再次跟儿子东门遛狗,这通愿望也很可能是杜撰的。司马迁:《史记》,中华书局,2011年。然而,为什么《史记》偏偏成了信史,并为人们所乐道,长期受到史学界的追捧并被奉为圭臬呢?
这就引出一个严肃话题,如何正确地叙述历史,准确把握历史脉络?当然,历史也不是靠史料堆积起来的,仅靠考古当中刨出的片鳞半爪,显然不足以支撑起整部历史叙述,必须要有内在的逻辑将它们串联起来。就如同山势地形,纵然鳞次栉比、一山更比一山高,仍然是错落有致、变化有节的。会看门道的人,任何伪装的掩体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假的就是假的;看走眼的人,就容易迷失其中,找不着方向。
如此说来,马克思主义发展史靠什么接引?
当然是思想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即存在着洛夫乔伊所说的“观念的巨链”。洛夫乔伊:《存在巨链:对一个观念的历史的研究》,商务印书馆,2015年。我们所讲的那些历史上留下有影响力的思想,既不是无根基悬空的,也不是孤立无援的,思想史研究要不断追根溯源,按着它固有的脉络将彼此联系在一起,由此拎起来的就不是片鳞半爪,而是一连串的思想。思想的高峰不是孤立存在,也不可能孤立存在,而是重峦叠嶂,同样也是这山连着那山,形成纵横交错、错落有致的山脉。要达到顶点,须不停地翻山越岭,而指引我们顺利攀登到达顶点的,不就是怀里揣着的那张明示山势走向的地图吗?
研究思想史,首先是想方设法回到过去,即设身处境地想象过去的场景。思想史是有体温的,对于思想发生发展的原点不断地作回顾式探访,很有必要。今人毕竟不同于古人,生活的环境和习性有了很大改变,尽可能多地掌握思想的素材,就成为史学研究的基本功。对此霍布斯鲍姆做得很到位。艾瑞克?霍布斯鲍姆(Eric Hobsbawm,1917—2012)是享誉国际的英国左派史家大师,渊博的知识为其思想史研究垫起足够高的基础,他能将波希米亚、土匪强盗和无政府主义者的生活细节刻画得栩栩如生。与此同时,今人站在过去思想巨人的肩膀之上去跟古人对话,回访不是复古或炒冷饭,而是同一种思想在不同时间(时代)的对接,只有对接得上才有活思想的体现,思想史的价值就在于体现思想的时间刻度,即它的过去价值、今天创新、进步和发展。真理之所以成为真理,是因为它对所有史料开放、对未来开放,才具有普遍性,这是古今对话的最大意义和价值所在,否则研究思想史就跟品评古董差不多,虽有某种隐约联系,但毕竟相隔太远,缺乏令人信服的稳定的、必然的联系。这种回访是单向的而不是互动的,达不到回访应有目的。
思想史的重访包含了对真理的时间价值的重估,这恰是它令人肃然起敬之处。将思想史置于历史的脉络中,不是停留在从观念到观念、从一个思想到另一个思想的演绎之中而不能自拔。虽说思想的脉络反映的是思想的印痕,但它的源头仍在现实层面,是某种社会存在状况的反映和对时代使命的回应,只有置身于历史脉络中才能找到根基,彰显思想的强大生命力,不至于沦为空洞的大话套话。
找准这把钥匙,等于打开了思想史宝藏的大门。如果文本足够多,就文本研究思想也是可行的。过去较长时间,因素分析法占据了思想史研究的主流位置,然而,因素分析能否替代思想本身,一直是存有疑义的。譬如,同样的社会基础会有多元的思想存在,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对此又作何解释呢?况且,思想不是孤零零存在的,思想本身就是社会现实的反映,它包含着大量人间烟火气息,不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思想,也不管它是片面偏激的还是全面中和的、平铺直叙的还是有意歪曲的,都是某种社会存在的反映,是社会现象的一部分,只要它是真实存在过的,都会留下磨灭不掉的痕迹,就不能被漠视或虚无化对待。
思想内容本身是整个社会存在的反映(或部分存在的片面反映),是各种社会存在反映的聚合,文本本身包含了思想史研究所需的全部信息,充分而完备。任何思想对于社会现实的反映,不仅能容得了这个现实世界,还包含了自身对于现实世界的认知,并不断逼近某种现实,这本身就是一个大千世界,体现了思想固有逻辑、内在起伏变化等特征。因此,就思想(文本)研究思想,并没有脱离现实,更不是另起炉灶。《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历史考证版研究迅速地成为一门显学,无疑受到了这种方法论的有力支撑。思想史并非脱离现实的空想史,即使按文本自身逻辑演绎也不可能脱离现实层面,不管承认或否认,现实都在那里——正如古希腊神话中的阿喀琉斯,他的脚后跟总要触及大地——必须在现实中找到自身的落脚点,这恰是思想史与现实史重合的地方。
当然,思想史研究有它自身特点,不是历史背景所能替代得了的。虽说哲学是时代产物,但时代替代不了哲学,也代替不了思考。让背景走到前台,毕竟不是那么回事。例如,同一个历史背景下,会有形形色色的思想存在,一因多果现象也颇为常见,好比一个大屋顶下住着形形色色的房客,不同类型,各种形态,模样不会千篇一律。思想史有其相对独立性,是社会思想多元性、丰富性的根源,不是因素分析法能取代得了的。
可见,就思想来研究思想,仍有其可取之处,至少就忠实于思想本身而言,不失为一种积极稳妥的办法。就思想来研究思想,文本时序是主要依据,因素分析是辅助手段,后者不可能喧宾夺主成为思想史研究的根本方法,这应是思想史研究的共识。
追随思想史足迹,是最引人入胜的科学。研究马克思主义发生史应立足于三个支点,方得全面,一是作为唯物史观载体和具体存在形式的社会形态,二是作为现代化原点的传统社会形态,三是作为历史和逻辑起点的资本原始积累,它们共同构成唯物史观和社会形态分析的底层思维逻辑和社会解剖学的伽玛刀。马克思主义历史进程是立体的,它从一方面看是唯物史观进程,从另一方面看是历史辩证法进程,从第三方面看是意识形态批判进程。列宁指出,在黑格尔和马克思那里的辩证法、逻辑学和认识论是同一的,甚至不必用三个词来表达。马克思主义意味深长,就像有待开启的宝藏,而马克思主义所拥有的正是获得真理的方法。对此研究得越透彻,收获就越大。
有关思想史的研究方法
研究历史无疑是对过去的重访。然而,过去是不可重复的,后人无法穿越到过去以当事人的角色经历同样的事态,只能尽量想象或模拟当时的场景及事态进展情况。历史也从不售后悔药,因此所谓回到过去,实在是永远回不到的过去。据此我们完全可以断言,《史记》有关霸王虞姬垓下对话的内容是不足信的,不可能有见证人。同理,李斯被腰斩前还想着再次跟儿子东门遛狗,这通愿望也很可能是杜撰的。司马迁:《史记》,中华书局,2011年。然而,为什么《史记》偏偏成了信史,并为人们所乐道,长期受到史学界的追捧并被奉为圭臬呢?
这就引出一个严肃话题,如何正确地叙述历史,准确把握历史脉络?当然,历史也不是靠史料堆积起来的,仅靠考古当中刨出的片鳞半爪,显然不足以支撑起整部历史叙述,必须要有内在的逻辑将它们串联起来。就如同山势地形,纵然鳞次栉比、一山更比一山高,仍然是错落有致、变化有节的。会看门道的人,任何伪装的掩体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假的就是假的;看走眼的人,就容易迷失其中,找不着方向。
如此说来,马克思主义发展史靠什么接引?
当然是思想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即存在着洛夫乔伊所说的“观念的巨链”。洛夫乔伊:《存在巨链:对一个观念的历史的研究》,商务印书馆,2015年。我们所讲的那些历史上留下有影响力的思想,既不是无根基悬空的,也不是孤立无援的,思想史研究要不断追根溯源,按着它固有的脉络将彼此联系在一起,由此拎起来的就不是片鳞半爪,而是一连串的思想。思想的高峰不是孤立存在,也不可能孤立存在,而是重峦叠嶂,同样也是这山连着那山,形成纵横交错、错落有致的山脉。要达到顶点,须不停地翻山越岭,而指引我们顺利攀登到达顶点的,不就是怀里揣着的那张明示山势走向的地图吗?
研究思想史,首先是想方设法回到过去,即设身处境地想象过去的场景。思想史是有体温的,对于思想发生发展的原点不断地作回顾式探访,很有必要。今人毕竟不同于古人,生活的环境和习性有了很大改变,尽可能多地掌握思想的素材,就成为史学研究的基本功。对此霍布斯鲍姆做得很到位。艾瑞克?霍布斯鲍姆(Eric Hobsbawm,1917—2012)是享誉国际的英国左派史家大师,渊博的知识为其思想史研究垫起足够高的基础,他能将波希米亚、土匪强盗和无政府主义者的生活细节刻画得栩栩如生。与此同时,今人站在过去思想巨人的肩膀之上去跟古人对话,回访不是复古或炒冷饭,而是同一种思想在不同时间(时代)的对接,只有对接得上才有活思想的体现,思想史的价值就在于体现思想的时间刻度,即它的过去价值、今天创新、进步和发展。真理之所以成为真理,是因为它对所有史料开放、对未来开放,才具有普遍性,这是古今对话的最大意义和价值所在,否则研究思想史就跟品评古董差不多,虽有某种隐约联系,但毕竟相隔太远,缺乏令人信服的稳定的、必然的联系。这种回访是单向的而不是互动的,达不到回访应有目的。
思想史的重访包含了对真理的时间价值的重估,这恰是它令人肃然起敬之处。将思想史置于历史的脉络中,不是停留在从观念到观念、从一个思想到另一个思想的演绎之中而不能自拔。虽说思想的脉络反映的是思想的印痕,但它的源头仍在现实层面,是某种社会存在状况的反映和对时代使命的回应,只有置身于历史脉络中才能找到根基,彰显思想的强大生命力,不至于沦为空洞的大话套话。
找准这把钥匙,等于打开了思想史宝藏的大门。如果文本足够多,就文本研究思想也是可行的。过去较长时间,因素分析法占据了思想史研究的主流位置,然而,因素分析能否替代思想本身,一直是存有疑义的。譬如,同样的社会基础会有多元的思想存在,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对此又作何解释呢?况且,思想不是孤零零存在的,思想本身就是社会现实的反映,它包含着大量人间烟火气息,不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思想,也不管它是片面偏激的还是全面中和的、平铺直叙的还是有意歪曲的,都是某种社会存在的反映,是社会现象的一部分,只要它是真实存在过的,都会留下磨灭不掉的痕迹,就不能被漠视或虚无化对待。
思想内容本身是整个社会存在的反映(或部分存在的片面反映),是各种社会存在反映的聚合,文本本身包含了思想史研究所需的全部信息,充分而完备。任何思想对于社会现实的反映,不仅能容得了这个现实世界,还包含了自身对于现实世界的认知,并不断逼近某种现实,这本身就是一个大千世界,体现了思想固有逻辑、内在起伏变化等特征。因此,就思想(文本)研究思想,并没有脱离现实,更不是另起炉灶。《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历史考证版研究迅速地成为一门显学,无疑受到了这种方法论的有力支撑。思想史并非脱离现实的空想史,即使按文本自身逻辑演绎也不可能脱离现实层面,不管承认或否认,现实都在那里——正如古希腊神话中的阿喀琉斯,他的脚后跟总要触及大地——必须在现实中找到自身的落脚点,这恰是思想史与现实史重合的地方。
当然,思想史研究有它自身特点,不是历史背景所能替代得了的。虽说哲学是时代产物,但时代替代不了哲学,也代替不了思考。让背景走到前台,毕竟不是那么回事。例如,同一个历史背景下,会有形形色色的思想存在,一因多果现象也颇为常见,好比一个大屋顶下住着形形色色的房客,不同类型,各种形态,模样不会千篇一律。思想史有其相对独立性,是社会思想多元性、丰富性的根源,不是因素分析法能取代得了的。
可见,就思想来研究思想,仍有其可取之处,至少就忠实于思想本身而言,不失为一种积极稳妥的办法。就思想来研究思想,文本时序是主要依据,因素分析是辅助手段,后者不可能喧宾夺主成为思想史研究的根本方法,这应是思想史研究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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