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建筑到底美在哪儿?这本《李渔的窗子》带你一探究竟。这是一部建筑文化随笔集,也是一堂传统生活美学课。作者从一砖一瓦、一门一窗、一亭一栏入手,讲述中国传统建筑的演变历史,发掘建筑细节里隐藏的古人智慧与生活美学。对每一个建筑元素的解读都佐以古诗词、名人逸事、文化典故等,带你多维度了解传统建筑。书中配以50幅全彩图片,带领读者具体而微地感知传统建筑之美。
小西,原名郭琳,女,浙江杭州人。文字工作者。浙江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曾于杭州日报社从事文化记者工作长达十年,现为杭州通雅轩古籍书店主理人。
辑一 瓦上听风
窗:李渔的窗子
亭:就这么亭亭独立着
影壁:不是一道普通的墙
台阶:玉阶空伫立
墙: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瓦:瓦上听风
砖:宋人与砖
辑二 门内门外
门:门内门外
门闩:关门,落闩
门槛:没有过不去的“槛儿”
门枕:好一个里应外合!
门环:门环当当,有客到
辑三 无用之用
牛腿:无用之用
挂落:“傻瓜,是美啊!”
栏杆:春风拂槛露华浓
花街铺地:春从何处是
辑四 今夕何夕
月梁:梁上有虹
斗拱:四两,拨千斤
垂花柱:何陋之有?
柱础:山云蒸,柱础润
鸱吻:今夕何夕
藻井:顶上有乾坤
自 序
建筑是一个时代最忠实的呈现。
我小的时候,住的是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方圆几百米只有我们一户人家。屋子是人字坡顶的,白墙黑瓦,边上还有一个杂物间。不过我们倒是从没像《武林外传》里那样爬到人字顶上去数星星,只经常爬到杂物间的平顶上玩耍。冬天雪后,屋檐会挂下冰柱来,天气够冷,那冰柱能有半米多长,当作“武器”,相当威风。
坦白说,那时候冬天的室内相当冷,厚厚的墙壁也挡不住凛冽的寒气,只有暖炉能给些安慰。后来我看到宋画里的建筑,有些不明所以:隔扇门,上面糊着窗户纸,大冬天的,可以?我母亲告诉我,没问题,只要窗户纸不破。她小时候,好多人家糊的都是窗户纸。多少年都这么传下来了,再说还有火炉。
我是个百分百的建筑门外汉。所以当林之老师建议我“可以写几篇建筑随笔”时,我有点恍惚。我所知道的建筑,仅限于纪录片、书、古画里的建筑,和出去旅行时见过的古村落。
后来我想起了 2014年那个春天的早上。那几年经常去北京出差,每回都会抽一个早上去紫禁城转一圈,才算完整。那天早上我坐在一个院子的台阶上,应该是某个嫔妃的院子,看着屋檐下被网起来准备修缮的斗拱,原本鲜艳的青绿色已经褪得斑斑驳驳,突然想到曾经住在这里的姑娘们,大多时候也是这么百无聊赖吧。
于是斗胆答应试试。建筑的故事,从某种意义上,也就是那个时代的人的故事吧。
正巧那段时间英国BBC的纪录片《紫禁城的秘密》大热。制片方联合故宫专家做的一场地震模拟实验,神还原了一句关于中国建筑的老话:墙倒屋不塌。虽然是实验室结果,但那座按1∶5比例复原的宫殿木结构主体竟然能扛住30秒十级强度的地震,也是传奇了。
瞧,中国古代建筑不只是一个远去的“孤独的背影”。
也许你正置身一栋高层建筑。你可能没想过,这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高层建筑,如同变形金刚般的刚硬存在,在柱子和梁的衔接部分是安装了阻尼装置的——这个装置,原理就类似中国的斗拱。
你一年里也会坐那么几回高铁吧——你看到一个硬币立在窗台上,就是不倒。秘诀在于,底下高铁桥的梁部和墩柱部分,有一个源于榫卯结构的减震装置,用来消除重量转移时产生的巨大剪切力。
这是建筑的智慧。
还有一句古话叫:“不为无益之事,何以悦有涯之生?”中国古代很多文人都喜欢拿这句话说事儿,翻译过来就是今天人说的“把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
建筑构件也是一样。
浙江工业大学有个老师,陈炜,做环境设计,却意外地因为画牛腿,在国内外办了好多回展,他的书《匠心随笔——牛腿》还被评为 2014年度“中国最美的书”。他有句话,似乎说出了我等住在现代建筑里,又对中国古代建筑怀有一丝丝情愫的平凡人的心声:今天,作为建筑结构形式的牛腿已经远去;但作为一种文化的精神,它不应该远去。
无论是否仍是房屋结构上的支撑,那些建筑构件已经支撑着我们走过了几千年岁月,它们以一种隐秘的方式根植在我们的基因里,只是我们不自知。
来之不易的,也不会轻易远去。
小西于杭州2021年 11月22日
“古人大约是笃信:有月,有窗子的人生才够完整——天、 人,合一。”(小西)“在西方,窗户就是窗户,它放进光线和新鲜的空气;但对中国人来说,它是一个画框,花园永远在它外头。”(贝律铭)从一扇窗,我们便可一窥古人的浪漫。传统建筑之所以令人怀念,不仅在于其巧夺天工,更在于其超越实用价值之上的美学意义。
所以2014年度“中国最美的书”《匠心随笔——牛腿》的作者陈炜在接受采访时说:“牛腿一开始是力学的支撑,结构的支撑,到今天,它也许更是一个文化的支撑。”深以为然。尽管在现代建筑中仍然能够看到某些传统建筑元素的影子,如窗、栏、亭等,但其实已经远远不同于传统的形式,而更多的建筑元素已经退居幕后,成为一种文化的象征。
不可否认,文化是一个民族的根,一种文明的源头,它们来之不易,也不应轻易远去。我想这便是到了今天,我们依然要知道李渔的扇面窗是什么样子,要认识罘罳、扊扅和鸱吻是什么,要明白传统建筑到底美在哪里的意义所在吧!
说起李渔的《闲情偶寄》,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历来认为这本书是一部养生学著作,然而从书里关于“便面窗”这一形制的的描述便可看出,它还蕴含着一定的美学价值。本文便由李渔的窗子入手,为你揭示“窗”这一建筑元素的前世今生。
——编者按
窗:李渔的窗子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老子
李渔的人生有一大恨。
当年他住在西湖边,很有些想法:买只画舫,旁的不求标新立异,只需在画舫的窗子上做做文章。
在《闲情偶寄》里,李渔把他的设想写得清清楚楚:画舫四面包裹严实了,只在左右两侧留下虚位,“为便面之形”。“便面”这个词听起来很有些费解,说白了就是“扇面”。
于是舟行湖上:
则两岸之湖光山色、寺观浮屠、云烟竹树,以及往来之樵人牧竖、醉翁游女,连人带马尽入便面之中,作我天然图画。
(图)李渔《闲情偶寄》中的便面窗
不只如此,对于往来的游人,舫内的浅吟低唱、醉酒高谈、走棋观画,也是一幅鲜活的扇面画。
还有更厉害的:无论这边的人物或是那边的山水,都在不断变换着,风一摇水一动,这一秒的画面顷刻也就不同于上一秒了。
这不正是“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说起来,船上带窗子本也算不得稀罕 —船原本就是移动的房屋。高级些的,恨不能雕梁画栋 —有一件据传是北宋张择端所绘的小画《金明池争标图》,画中象征天子的那艘大龙舟由众多小龙舟牵引,拉开龙舟赛的序幕;方寸之间,奢华扑面而来:那龙舟上,生生就是一个规模可观的建筑群!
行走在风高浪急江面上的大船,则是另一般模样。北宋郭忠恕的《雪霁江行图》中,大船一侧的栏槛钩窗精巧华丽,外面加装了不透明的支摘窗,支起时采光,放下时保暖。江上之雪霁不能辜负,温度也要有。
李渔的高级在于,他将画舫的窗子设计成了扇面形,并为此得意扬扬 —似乎很不起眼,但那么多能工巧匠、设计人才,哪个想到了?身为文人的手边物,扇子原本天生就是画的载体,更何况,那画还是活动的 —如果将之比作今天的摄像取景框,实在又埋没了其中那一分迷醉。
(图)张择端《金明池争标图》局部
(图)郭忠恕《雪霁江行图》局部
李渔终没能如愿。在杭州时财力不逮,有心无力;后来移居南京,再无可能。或许只能长叹一声:何时能遂此愿啊,渺茫,渺茫。
【一】
建筑史上,窗子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不妨就从一个字 —“明”,追溯追溯它的历史。
两千年前的某个晚上,酒喝到刚刚好的曹操对着月色,思绪万千,长吟一句“明明如月,何时可掇?”人类欲上青天揽明月的心思,大概从古至今从没断绝过,那里面是种种渴望:现世的江山,让人“沉吟至今”的“君”,求之不得的内心平静。
在这一点上,造字的古人倒是显出了他们的豁达和不争:夜阑人静时,明月在窗,清辉入室,月亮难道不是只因世间的我而存在?
于是因为一个“明”字,便有了这样的设计:窗前之月。
没错,不是今人脱口而出的“日月明”,却分明是“囧”(jiǒng)和“月”的组合 —甲骨文中的“囧”,就是妥妥的将月亮定格的窗子。
(图)甲骨文和篆文的“明”
古人大约是笃信:有月,有窗子的人生才够完整 —天、人,合一。
当然,窗子的历史,要比文字的历史久远太多。最原始的窗子,不过是古人洞穴(茅草篷)上的一个小洞。这个建筑顶上的小洞,责任重大:室内的通风、采光,都要靠它。
后来建筑水平往前跨了一步,“囧”也便与时俱进地出现了分化:专门用来排放烟火气的,成了“囱”;而“囱”上添个“穴”,就成了窗 —天窗。功能性上的分道扬镳,又无端生出几分浪漫。
再后来,更普遍意义上的、开在墙上的窗终于出现 —“牖”(yǒu)。墙上开窗,不仅有效解决了漏雨问题(有大屋檐挡着),采光能力也大大提高。汉代继续进阶。在汉代明器上,大窗被置于门的两侧(或一侧),同今日的窗似乎并无二致。区别在窗棂 —古时还没有合适的隔挡,窗棂被设计得密实:直棂、横棂、斜方格,通风透光的同时,也能抵挡风寒。
窗户纸是很久之后的事。
那么,用什么抵挡风寒?窗前有帷幔,材质轻薄,算作今日的“窗帘”大概没问题。风大,帷幔也不顶用?不怕,还有屏风。
汉代的笔记小说《西京杂记》里有一则说到赵飞燕被册封为皇后,妹妹赵合德送来贺礼。三十五件厚礼中,有两件屏风,一件是琉璃材质,一件是云母。
自然都是王公贵戚之物。《世说新语》里的一则轶事,可以作个旁证:
晋武帝司马炎某回召见吏部侍郎满奋。满奋身材胖大,却很怕风,看到北窗前立着块半透明的琉璃屏风,弱不禁风的样子,便全无勇气再上前一步。于是被晋武帝嘲笑了一回。
琉璃屏风作为名贵的舶来品,即便对于吏部侍郎这样的高级官员,也是见所未见。
至于寻常人家,有草席麻布兽皮挡寒,大约就很满足了。
【二】
唐元和十二年(817)春天,江州司马白居易呼朋引伴,又请来东林寺、西林寺的长老,备了斋食茶果,庆祝他的新居庐山草堂落成。
这是白居易被贬到江州的第三年。不得已收起兼济天下的豪阔,转向独善其身。
搬进新居已经十来天了,眼前的草堂就如他想象的,仰观山色,俯听泉音。白司马很满意。三间屋子,中间是厅堂,两侧是内室。夏天,打开北边的门,凉风习习来;冬天,南面的阳光照进来,屋里暖洋洋。内室的四扇窗子,贴上窗纸,挂上竹帘麻帐,窗外竹影随风而动,啧啧。
不过,白居易坐在窗前,没准也曾有些遗憾:不能推开窗,探出头去,看有没有新笋冒出来。 —唐代,墙上开的窗子,大多还是没有启闭功能的直棂窗,棂条纵向排列,简洁素朴,是固定的。能启闭的窗子倒也不是没有,李白就写过“开窗碧嶂满,拂镜沧江流”,只是当时远未普及。
工艺的进阶,要到宋代。
南宋院画家刘松年笔下的宅子,单薄程度多少让人心疼古人 —外面白雪皑皑,从周遭的山水景物来看,显然是比城里要冷上三五度的郊外,那宅子的墙,却是一水的格扇:由上至下,只是方格子,格子上覆着薄薄的窗纸。窗纸透白,是标准的宋代文人的审美,云淡风轻,却不免让人直打哆嗦:据说一千多年前的临安(杭州)要比如今暖和些——这说法不免有些可疑,毕竟下雪,总在零度以下。
(图)刘松年《四景山水图》之“冬”
不冷吗?
不(太)冷。
窗纸覆在镂空的框子上,保暖性经过了一千多年的检验——除非被捅破。里面想必也燃着火炉。
刘松年画中的格扇,真真儿就是宋代的流行。
(图)夏圭《雪堂客话图》
今日的日本建筑,尤其民居中,格扇简直寻常可见,且依循古制,用的照旧是窗纸。所不同的是,日本和室用的是移门。
格扇唐代就有,究竟那时候是否流行推拉,没有实物,很难讲。反正宋代格扇流行推启,或者索性卸下。范成大说“吹酒小楼三面风”——到了夏日,那四围只留下一堵背墙,其余三面,统统移掉!
这在西方建筑看来,简直太任性了:只用一面墙撑起整座建筑?然而中国的木结构建筑,由梁柱就能支撑起整座建筑,不要说拆掉三面墙,四面都拆掉,也不在话下。
北宋院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里出现的另一种格扇,更像明清的格扇门:格子占据了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是实心的裙板。相比临安,汴梁偏北,这样的设计,更为实用,防风防寒性更强;日光却可以肆意地进入室内,因了上部的房檐和下部裙板的保护,也不必担心雨雪。
于是到了明清,这种格扇遂一统江山,造型和装饰纹样也有了万千变化。单单一个格心的纹样就让人眼花缭乱:三交六椀菱花、双交四椀菱花、一码三箭,回纹、冰裂纹、云纹,步步锦、龟背锦、灯笼锦,万字、工字、井字、十字、亚字,六角、八角、菱格,如意、风车、花结、梅花、海棠……这还只是一部分常见的,更不必说裙板的变体和装饰!
此刻,《清明上河图》里的汴梁城正是仲春和暮春之交,阳光柔和得要将人融化。画中大酒楼“正店”和“脚店”二楼,几道格扇早被卸下。春风里喝着小酒,倚靠在栏杆上,赏着汴梁的繁华街景,那才叫人生。
(图)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局部
且慢——这宋代叫“格子门”的格扇,不是应归在门的行列吗?
并没有那么绝对。在古人眼里,门和窗的界限并没有那么分明,有个词 —“窗户”可以“出庭做证”。《说文解字》里说:“户,护也。半门曰户。”至于在江南,更直接,窗不叫窗,叫“窗门”。至于格扇,如果是落地的,就叫“长窗”;若是安在墙上,北方叫“槛窗”的,江南则直接称作“短窗”。
【三】
对窗子有要求的文人,从来不在少数,否则苏州的留园不会单单园林取景用到的漏窗就有六十多款,沧浪亭的漏窗则多至一百零八式。
苏州的拙政园西边的卅六鸳鸯馆,临水的那面,三开间,每间的六扇长窗都可以全部打开,夏日倚窗看看荷花鸳鸯,那是极好的。这也是园主人宴客和听曲的地方。拙政园当年初建,江南四才子之一的文徵明据说参与了整个园子的设计,还留下了《拙政园三十一景》图。不过卅六鸳鸯馆是清代建的,拙政园的格局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当然,情愫还是在的。
文徵明的曾孙文震亨,秉承了祖上的基因,终日在苏州香草垞里钻研他的园子和日子。在那部“明代优雅生活指南”——《长物志》里,他指点道:
长夏宜敞室。尽去窗槛,前梧后竹,不见日色。列木几极长大者于正中,两傍置长榻无屏者各一,不必挂画。盖佳画夏日宜燥,且后壁洞开,亦无处宜悬挂也。北窗设湘竹榻,置簟于上,可以高卧。几上大砚一、青绿水盆一,尊彝之属,俱取大者。置建兰一二盆于几案之侧,奇峰古树,清泉白石,不妨多列,湘帘四垂,望之如入清凉界中。
那些窗槛什么的,都拿掉罢。屋外竹林荫翳,清泉石上,屋内竹榻可以高卧,墨砚已经备好。屋内屋外,哪里有什么间隔?——好一片浑然的清凉之境!
也是在香草垞,文震亨纠结再三,接受了朝廷的征召,去京城为崇祯帝料理琴棋书画之事,不几年又回到这里。清兵攻陷苏州,文震亨不愿做贰臣,投阳澄湖自尽;后被救起,绝食六日而死。
对于骄傲的文震亨而言,那些窗前美好的日子已然远去,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四】
花木兰战场归来,“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李清照却在某个秋日,三杯两盏淡酒,梧桐更兼细雨,心情萧瑟:“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李白写“寒月摇清波,流光入窗户”,也许是在某回醉舞狂歌之后。杜甫流寓成都,所幸还能见到草堂“窗含西岭千秋雪”。而苏轼十年梦回,眼前恍惚竟是早已故去的结发妻子“小轩窗,正梳妆”。
十年寒窗,浮生一日,悲欢离合。窗子内外,一幕幕剧情在岁月里上演。
贝聿铭曾经做过一个对照:
在西方,窗户就是窗户,它放进光线和新鲜的空气;但对中国人来说,它是一个画框,花园永远在它外头。
这大概就是东方的浪漫主义。
——选自小西《李渔的窗子》,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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