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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雅贝斯文集 相似之书
作品被列入西方正典,法国著名思想家埃德蒙?雅贝斯著作“埃德蒙?雅贝斯文集”之一《相似之书》中文版首次面世。纯粹译丛之“埃蒙德?雅贝斯作品系列”重要作品之一。
ISBN: 9787559833037

出版时间:2020-12-01

定  价:76.00

作  者:(法)埃德蒙·雅贝斯 著 刘楠祺 译

责  编:吴义红
所属板块: 文学出版

图书分类: 外国小说

读者对象: 文学爱好者,文艺青年

装帧: 精装

开本: 16

字数: 270 (千字)

页数: 428
图书简介

《相似之书》分为三卷,分别是“相似之书”“暗示?荒漠”和“不可磨灭?不能察觉”。书中充满了雅贝斯式的哲学的思考,从语言到文学,从宗教到传统,焦虑与困扰,在作者灵魂的拷问中不断明晰,坚定,从而无所顾忌,无所遵循,无所约束,达到了诗人为实现诗意语言、哲学人生的梦想的努力。

作者简介

埃德蒙?雅贝斯(Edmond Jabès,1912—1991),法国著名诗人、作家、哲学家和宗教思想家,犹太人。“二战”后法国最著名的文学人物之一,对德里达、布朗肖等法国思想家产生过深刻影响。生于埃及,

熟谙法语。1956 年苏伊士运河危机爆发后被迫离开埃及流亡巴黎,1967 年加入法国国籍。同年成为蒙特利尔世界博览会上展示其作品的四位法语作家之一(另三位是萨特、加缪和列维-斯特劳斯)。1987年获法国国家诗歌大奖。

图书目录

目?录

第一卷 相似之书

于是,循环开始…… 005

那个……的……或缺席之书 009

一、关于《问题之书》的七段评论 011

二、关于本书 022

三、思想的游戏 027

Ed,或第一缕雾气 031

书之外的时刻 032

书之外的时刻之二 054

书之外的时刻之三 056

前书的首个时刻之前 058

前书的倒数第二个时刻之前 067

埃尔之书 071

在词语的沉默中 073

永恒的约版 083

造物主的游戏 090

人的游戏 102

别 名 106

静止的时间 110

场域的多样性 114

顶级挑战 120

通 道 130

审 判 133

第二卷 暗示?荒漠

暗 示 155

眼 睛 159

首个词语之前 162

首个字词 163

沉默的顶峰 172

源头的谎言 175

创世的无知 176

界 限 180

招待会或不相宜的场域 186

招待会或故事的未来 191

信 193

不容置疑的有关颠覆的小册子 195

门之一 198

门之二:躲避的回答 200

屋顶之一 209

屋顶之二 211

墙之一:问题 214

墙之二:嘴巴,声音,权力 217

场域:场域,非场域,其他场域 219

期 限 220

躯 体 222

书或诞生的四个时段 226

论幽默 255

不可启封 257

生而独立存活 259

思想?死亡 262

论空白之一 264

论空白之二 268

论空白之三 269

丢失的书 271

此地,终结 275

荒 漠 277

托付于荒漠之风 280

前荒漠 284

后荒漠 286

第二次审判 290

第三卷 不可磨灭?不能察觉

寻觅门槛 299

造物主宠爱的造物 302

渡河?脸 305

终极的序曲 312

前门槛之前 317

墙的内外 321

前门槛 327

给书许可 329

门 槛 333

最后之书的前世 335

论分心?论空白 340

方 法 350

阅读和以“你”相称 356

在书的合法性中质询漂泊 360

孤 独 379

造物主的三次流亡 381

死者之书 384

隐秘的叙述之书 388

承受深渊 392

不可能的判决 399

译后记 405

序言/前言/后记

译后记

20世纪的法国文坛巨星云集,大师辈出。其中,集诗人、作家、哲学和宗教思想家于一身,与让—保罗?萨特、阿尔贝?加缪、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并称四大法语作家的埃德蒙?雅贝斯绝对是一位绕不过去的人物。

先看看诸位名家如何评价他吧:

勒内?夏尔 说,他的作品“在我们这个时代里是绝无仅有的……”

加布里埃尔?布努尔 说,“信仰的渴望、求真的意志,化作这位诗人前行的内在动力。他的诗弥散出他特有的智慧、特有的风格……”;

雅克?德里达 说,他的作品中“对书写的激情、对文字的厮守……就是一个族群和书写的同命之根……它将‘来自那本书的种族……’的历史嫁接于作为文字意义的那个绝对源头之上,也就是说,他将该种族的历史嫁接进了历史性本身……”;

哈罗德?布鲁姆 将他的《问题之书》和《诗选》列入其《西方正典:伟大作家和不朽作品》(The Western Canon: The Books and School of the Ages);

而安德烈?维尔泰 则在《与雅贝斯同在》(Avec Jabès)一诗中径自表达了对他的钦敬:

荒漠之源在圣书里。

圣书之源在荒漠中。

书写,献给沙和赤裸的光。

话语,萦绕孤寂与虚空。

遗忘的指间,深邃记忆的回声。

创造出的手,探索,涂抹。

当绒蓟死去,声音消融。

迂回再无踪影。

在你在场的符号里,你质疑。

在你影子的垂落中,你聆听。

在你缺席的门槛上,你目视神凝。

再也没有了难解之谜。

荒漠之源就在你心中。

古人云:“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我们只有了解了雅贝斯的生活思想和他写作的时代背景,准确把握其所处时代的脉搏,识之,友之,体味之,或许方能有所共鸣,一窥其作品之堂奥。

埃德蒙?雅贝斯,1912年4月16日生于开罗一个讲法语的犹太人家庭,自幼深受法国文化熏陶。年轻时,他目睹自己的姐姐难产而死,受到莫大刺激,从此开始写诗。1929年起开始发表作品。1935年与阿莱特?科昂(Arlette Cohen,1914—1992)结婚,婚后首次去巴黎,拜访了久通书信、神交多年的犹太裔诗人马克斯?雅各布 ,并与保罗?艾吕雅 结下深厚的友谊。

他与超现实主义诗人群体往来密切,但拒绝加入他们的团体。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残酷惨烈令雅贝斯不堪回首。战后的1945年,他成为多家法国文学期刊特别是著名的《新法兰西评论》 的撰稿人。

1957年是雅贝斯一生中最为重要的转折点:1956年,苏伊士运河危机 爆发,埃及政府宣布驱逐犹太居民,四十五岁的雅贝斯被迫放弃了他在开罗的全部财产,举家流亡法国,定居巴黎,直至去世。惨痛的流亡经历令雅贝斯刻骨铭心,对他此后的思想发展和创作轨迹影响至深。

身在异国他乡,雅贝斯将背井离乡的感受化作文学创作的源泉,他的作品充满了对语言的诘问和对文学的思索,并自觉地向犹太传统文化靠拢。雅贝斯后来谈到,正是这次流亡改变了他的人生,迫使他不得不重新面对并审视自己的犹太人身份,并促使他开始重新研读犹太教经典—— 《摩西五经》 、《塔木德经》 和犹太教神秘教义“喀巴拉” 。雅贝斯说,在流亡中面对自己犹太人身份的经历以及对犹太教经典教义的研究,正是他此后一系列作品的来源。

1967年,雅贝斯选择加入法国国籍。

雅贝斯是一位书写流亡与荒漠、话语与沉默的作家。针对德国哲学家西奥多?阿多诺关于“奥斯威辛之后没有诗歌”的观点 ,雅贝斯认为纳粹大屠杀的惨剧(以及苏伊士运河危机中的排犹色彩)不仅有助于探索犹太人的身份及其生存的语境,也是反思文学与诗歌固有生命力的重要场域。阿多诺将大屠杀视为诗歌终结的标志,雅贝斯则认为这正是诗歌的一个重要开端,是一种修正。基于这一体认,他的诗集《我构筑我的家园》(Je batis ma demeure)于1959年出版,收录了他1943—1957年间的诗作,由他的好友、诗人和作家加布里埃尔?布努尔作序。雅贝斯在这部诗集的前言中写道:“从开篇到二战的那些年,犹如一段漫长的回溯之旅。那正是我从最温情的童年到创作《为食人妖的盛筵而歌》那段时期。而与此同时,死亡却在四处疯狂肆虐。一切都在崩塌之际,这些诗不啻拯救的话语。”

此后,雅贝斯呕心沥血十余年,创作出七卷本《问题之书》(Le Livre des Questions,1963—1973),并于其后陆续创作了三卷本《相似之书》(Le Livre des Ressemblances,1976—1980)、四卷本《界限之书》(Le Livre des Limites,1982—1987)和一卷本《腋下夹着一本袖珍书的异乡人》(Un étranger avec, sous le Bras, un Livre de petit Format,1989)——这十五卷作品构成了雅贝斯最负盛名的“问题之书系列”(Le Cycle du Livre des Questions)。

除上述作品外,雅贝斯还创作了随笔集《边缘之书》(Le Livre des Marges,1975—1984)、《对开端的渴望?对唯一终结的焦虑》(Désir d’un commencement Angoisse d’une seule fin,1991)、短诗集《叙事》(Récit,1979)、《记忆和手》(La mémoire et la main,1974—1980)、《召唤》(L’appel,1985—1988)以及遗作《好客之书》(Le Livre de l’Hospitalité,1991)等。

1991年1月2日,雅贝斯在巴黎逝世,享年七十九岁。

雅贝斯的作品风格独树一帜,十分独特,实难定义和归类。他在谈及自己的创作时曾说,他始终为实现“一本书”的梦想所困扰,就是说,想完成堪称真正的诗的一本书,“因此我梦想这样一部作品:一部不会归入任何范畴、不会属于任何类型的作品,却包罗万象;一部难以定义的作品,却因定义的缺席而大可清晰地自我定义;一部未回应任何名字的作品,却一一担负起了那些名字;一部横无际涯的作品;一部涵盖天空中的大地、大地上的天空的作品;一部重新集结起空间所有游离之字词的作品,没人会怀疑这些字词的孤寂与难堪;一处所有痴迷于造物主——某个疯狂之欲望的尚未餍足之欲望——的场域之外的场域;最后,一部以碎片方式交稿的作品,其每个碎片都会成为另一本书的开端……”。

美国诗人保罗?奥斯特(Paul Auster,1947—)1992年在其随笔集《饥饿的艺术》(L’Art de la faim)中这样评价他的独特文体:“(那些作品)既非小说,也非诗歌,既非文论,又非戏剧,但又是所有这些形式的混合体;文本自身作为一个整体,无尽地游移于人物和对话之间,在情感充溢的抒情、散文体的评论以及歌谣和格言间穿梭,好似整个文本系由各种碎片拼接而成,却又不时地回归到作者提出的中心问题上来,即如何言说不可言说者。这个问题,既是犹太人的燔祭,也是文学本身。雅贝斯以其傲人的想象力纵身一跃,令二者珠联璧合。”

沉默是雅贝斯文本的核心。他在“问题之书系列”中详尽探讨了语言与沉默、书写与流亡、诗歌与学术、词语与死亡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以期超越沉默和语言内在的局限,对词语与意义的根源进行永无止境的探求,并借此阐发自己的思考和感悟。正如美国诗人罗伯特?邓肯(Robert Duncan,1919—1988)在其随笔《意义的谵语》(The Delirium of Meaning)中所说,“《问题之书》似乎是在逾越字面意义的边界,引发对意义中的意义、字词中的字词的怀疑和猜测”。雅贝斯正是凭借在创作中将犹太教经典的文本性与个人的哲学研究相结合的方法,通过持续不断地提出无休无止的问题、并借这些问题再行创作的超卓能力而获得了成功。

雅克?德里达高度评价雅贝斯的“问题之书系列”,他在《论埃德蒙?雅贝斯与书之问题》 一文中写道:

在《问题之书》中,那话语音犹未改,意亦未断,但语气更形凝重。一枝遒劲而古拙的根被发掘出来,根上曝露着一道年轮莫辨的伤口(因为雅贝斯告诉我们说,正是那根在言说,是那话语要生长,而诗意的话语恰恰于伤口处萌芽):我之所指,就是那诞生了书写及其激情的某种犹太教……若无信实勤敏的文字,则历史无存。历史正因有其自身痛苦的折痕,方能在获取密码之际反躬自省。此种反省,也恰恰是历史的开端。唯一以反省为开端的当属历史。

雅贝斯这种尝试以片段暗示总体的“跳跃—抽象”创作模式以及他的马赛克式的诗歌技巧,对20世纪的诗人和作家产生了极其重大的影响。1987年,他因其诗歌创作的成就而荣获法国国家诗歌大奖。更为重要的是,他对后现代诗歌以及对莫里斯?布朗肖 、雅克?德里达等哲学家思想的影响,已然勾勒并界定出一幅后现代文学的文化景观,他自己也成为众多专家学者研究的对象。他的作品被译成包括英语、德语、西班牙语、瑞典语、希伯来语和意大利语在内的多种文字出版。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问题之书》由罗丝玛丽?瓦尔德洛普 “以大师级的翻译”(卡明斯基 语)译成英文在美国出版时曾引起巨大的轰动,被视为重大的文学事件。

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这套《埃德蒙?雅贝斯文集》,系首次面向中文读者译介这位大师。文集收录了“问题之书系列”的全部作品——《问题之书》《相似之书》《界限之书》和《腋下夹着一本袖珍书的异乡人》——以及诗集《我构筑我的家园》和随笔集《边缘之书》,共六种十八卷,基本涵盖了雅贝斯最重要的作品。

感谢我的好友叶安宁女士,她以其后现代文学批评的专业背景和精深的英文造诣,依据罗丝玛丽?瓦尔德洛普的英译本,对我的每部译稿进行了专业、细致的校订,避免了拙译的诸多舛误,使之能以其应有的面貌与读者见面。

感谢我的北大老同学萧晓明先生,他在国外不辞辛苦地为我查阅和购置雅贝斯作品及各种文献资料,为我的翻译和研究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感谢中国社会科学院宗教研究所研究员黄陵渝女士,她对我在翻译过程中提出的犹太教方面的各种问题总能详尽地答疑解惑,使我受益匪浅。感谢我的北大校友、中国社会科学院宗教研究所研究员刘国鹏先生,是他介绍我与黄陵渝研究员结识。

感谢我的兄长刘柏祺先生,作为拙译的首位读者,他以其邃密的国文功底,向我提出了不少极有价值的修改建议,并一如既往地承担了全部译作的校对工作。

感谢法国驻华使馆原文化专员安黛宁女士(Mme. Delphine Halgand)和她的同事张艳女士、张琦女士和周梦琪女士(Mlle. Clémentine Blanchère)。她们在我翻译《埃德蒙?雅贝斯文集》的过程中曾给予我诸多支持。

感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多马先生,他为《埃德蒙?雅贝斯文集》的选题和出版付出了极大心血。

对译者而言,首次以中文译介埃德蒙?雅贝斯及其作品,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因个人水平有限,译文中难免存在这样那样的谬误,还望方家不吝赐教。

译者

己亥年重阳于京北日新斋

精彩预览

第一卷 

相似之书

从它与书的相似,到与它相似的书。

本书是所有书相似的场域——也是所有场域相似的场域。

*

造物主唯重复造物主所言:而人呢?呵,人也重复造物主所言。

书既是造物主全能的场域,也是造物主武功尽废的场域:既是他彰显全能的场域,也是他屈尊取辱的场域。

当造物主把自己变成人的时候,人便借相似而成为造物主。

可读性一旦瓦解,难辨之文字便蠢蠢欲动。

于是,循环开始……

在我们的参照中心里,相似性是不是最广泛采用、最受他人认可、且最为那些试图了解我们的人所接受的判断标准呢?

“你就是那个你与之相似的人”——可每次我相似的都是另一个人。

我们能否就某种相似达成共识呢?但前提是,何谓相似?

表象迷惑我们。相似便是表象的荧惑之光。我们能否借相似一睹其真容?

这是一部相似于某本书的书——它本身不是书,而是其尝试的映象。

书中的人物相似于我们已经熟悉的人物——但其本身仅为虚构的角色。

本书将为七卷本《问题之书》 中借追问与沉思、叙述与评论而获取的那些讯息提供某种新的维度。

本书是《问题之书》的姊妹篇么?显然,若无《问题之书》,本书绝不会问世。但本书自身会依然存在,就像每卷已完成或尚待完成的书一样,它也属于《问题之书》有争议的延伸或继续——作者与之已难分彼此。

镜子前,萨拉正赤身打量着自己的裸体。她端详得细致有加,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离她而去。

谁是身体不争的主人?我们尽可以让灵魂闭嘴或言说。我们尽可以完全躲进灵魂。但躲进去的是灵魂的身体么?

萨拉四周,她的那些男女同胞因为警察局户籍档案中的“犹太裔”标签而被捕。而灵魂是无须身份证的。

她仔细端详着自己瘦削的脸,这张脸让她害怕,因为在这张脸背后,她分明看到了主流意识形态控制下的那些新近死难者的面孔。

那是1942年,法国。

萨拉,三十二年后,镜子前的你在干么?就好像当时你幸免于难了似的?

“呵,萨拉,”于凯尔曾经写道,“你美妙的、令人心醉的身体犹如童年时远眺的风景,令世上一切胜景黯然失色。”

(我再也无从知晓我生活在哪个时代,生活在哪一刻。

于凯尔,胳膊肘支在窗台上,漫无目的地向外张望。萨拉读着于凯尔的一封信。雅埃尔穿过歌剧院广场的滚滚人流,向我挥了挥手——过去,那只手曾在蓝色的纸页上叱咤风云,把爱的词语奉献给她的恋人。

——过去,也就是说,在本书异象纷呈、书已散佚得七零八落的那个年代。

……在我们的悲秋那异象纷呈的年代里,四处散落着凄婉的书信。)

萨拉曾在给于凯尔的信中写道:“我们的故事永远只是玻璃窗后所见的一部死亡岁月中的书的故事,在那儿,相似的事物叶落飘零。”

那个……的……或缺席之书

瓦迪什拉比说:“我那个出生的日子;我那个死去的日子:呵,洁白无瑕的纸页!

“空白是最初也是最后的字词。”

萨尔塞勒拉比说:“我们忘掉了造物主的语言。

“自古以来,这遗忘就是我们的羊皮卷。”

缺席同样意味着一个个相似的透明。

他说:“在其他卷书里,从一部作品到另一部作品的追问已达至其最初——也是最后的——终结,在那儿,相似性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近距离提问的机会——有如我们说起两种色彩时会把它们说成互补色一样——我们尚不知这种相似性比较会将我们带往何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它已将我们引向同一部绵绵不绝之书的彼岸。”

有待阅读的,始终处于有待阅读的状态。

你在阅读。你把自己与那个已摆脱束缚之物绑在了一起——与那个将助你摆脱束缚之物绑在了一起。

你是一个应和之结。

……是一个天真之结、精巧之结,是可能与不可能的情事之结,是无限忠诚之结。

一、关于《问题之书》的七段评论

阿米特拉比曾经写道:“呵,有谁会去细数我们书页边缘上那些被考问过的世纪呢?”

阿尔齐拉比说:“每个世纪都给我们留下了其空白页。

“永恒不过是逃脱了书写的无数纸页。”

《问题之书》

《问题之书》是一部记忆之书。

虚构的拉比们对有关生命、话语、自由、抉择和死亡的不竭追问依次做出回答,而那些拉比们的声音已然化作了我的声音。

两位迷失的恋人阅读了这部作品提供的答案。我自己也试图在传统的边缘和字里行间再溯源头。

为了生存,我们必须有一个名字。为了进入书写的世界,我们除了使用这个名字之外,还必须接受使这个名字永存的每个声音、每个符号带来的机遇。

一首爱情之歌从一曲质朴哀伤的牧歌声中响起,它终归是一首希望之歌。这首歌的主旨便是希望我们去见证话语的诞生,并在更为真实的维度上见证那不断升高的受难门槛,这一点已由受难者群体所证实,而其呻吟将世世代代由殉道者们所接续。

1963年

“这部关于萨拉和于凯尔的传奇,通过赋予虚构的拉比们以多种多样的对话和沉思,讲述了一个关于被人和词语毁灭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具有书一般的分量,也具有对一种漂泊性问题的苦苦追求。”

《于凯尔之书》

作家自我诘问的场域贯穿于缺席之书。那是一个生命之前的场域,是我们曾生活过的死亡的场域。它横亘在已写就和待书写的作品之间。因此,若看到有些人物似幽灵般现身又何足为怪呢?

字词穿越过这个空间,犹如空中翻飞的白鸟。一经读者阅读,它们才会以一种不可预测的顺序翩然落地。

从于凯尔的自杀到萨拉之死,书中的每一页都是宿命的代价和告白的声音。

宇宙形成于宇宙被赋予形式之处。

叙述、对话、反思和祈祷纷至沓来,地平线上,一座座孤峰凸现。但呼号依旧召唤着呼号。它便是那株常春藤和那个符号。

1964年

“有个作家和字词一起出逃了,有些字词、有时只是一两个字词随他一同赴死。一个字词首先是一只蜂巢,其次是个名字。两个名字争抢我的心和我的灵魂。我发觉它们深藏在我身心中幽密的深处,我在黑暗中度过的正是它们的生活。像你昨天一样,我如今精疲力竭。我的过去因掠夺和迫害而沉重。我的往昔把头垂向虚幻的倚靠,那或者是一条同情的臂膀,或者是我的桌子。

“我再无豪情。你把我扔进白昼,我就是白昼里那条豁裂的过道。

“——作家是什么?——赫德拉比曾向一位有名的说书人提问——是文学家么?不是;他不过背负着一个人的影子。”

“你就是此人,于凯尔,你就是这个英雄和这个殉道者。

“我马上让路。

“你从惩戒营归来后,全身心投入最后的时间,而我的纸页嗅到了你信仰的灰烬。

“书便是伤痕的一瞬,或永恒的一瞬。

“这世界唯有我们俩。”

《向书回归》

小草没有其他念想,它不过想留住绿色,卵石也没有其他野心,它不过想见证水和沙的分离。就在此时,联结变成了作品,书变成了世界。

作为《问题之书》上部中的最后一卷,《向书回归》沿着其自身的轨迹向纵深发展。

作品通过一个故事,让我们见证了两个犹太青年的爱情,目睹了他们之间的爱如何被毁灭。但这个故事并未采用叙述的方式展开,而是由虚构的人物引领着我们,借问题与对话而直抵语言和诗意之冥想的源头,在那儿,“造物主就是对造物主的考问”。

本书历经书内和书外两次书写。这是一种双重的体验,词语的命运与犹太人的命运在此重叠,因为“犹太教与书写无非是同一种期待、同一种希望、同一种消耗。”

1965年

“你能否听到流动的风或静止的水?一份契约即是一把无声出鞘的短剑。因此,相互联结就意味着绳缠剑锋,意味着在不能打结之处重又不断地缠上绳结。

“自由意味着一份契约,它将我们导回到契约当中。

“我活着,就有奇迹。我是斩断了这份绳结之契约的生命。

“我需要你,暂歇之人和光环中人;这不是为了继续生存下去,恰恰相反,是为了在墨水中终结和固化我的生命。

“在灰烬与火种中。

“如今我得知,一页纸与另一页纸联结,便如同字词与其使役的符号联结。

“那是符号与符号的联结,或是符号与符号之缺席的联结。

“在已扣减而被黎明放行的时辰尽头,在萨拉失去于凯尔的道路尽头,在犹太人与犹太人一同消殒以保存其信仰之地,回归书,便是回归元气和誓约。

“一旦你开始对自己负责,你就只会依靠自己了。继我之后,让你和我一起成为那最后之书的根基吧。”

《雅埃尔》

本卷分为两部:《叙事之前的时间》——这是本书挥之不去的念想——和《叙事的时间》,以一部日记的形式展示给我们。

雅埃尔,一个女人,在沉默的往昔中挣扎,以一个胎死腹中的孩子作为象征,表达出她对未来的渴望。

她是本书的话语,唯有她拥有一个名字。

与她结合的那个男人被其谎言激怒,以为是自己一时悲愤杀死了她。事实上,是她自己了断了自己,这起谋杀实则是造物主在创世中心的自尽。

说书人依据雅埃尔留下的线索,开始了对真相的痛苦调查,直到他在自己模糊而执拗的记忆中领悟到那其实便是他的原罪。

由是,书作为证人——它目击了一个时代,那时代既晦暝不清,又被其毁灭的时间火花所揭示——而自我考问。

1967年

“……这梦先是从一阵可怕的灵魂窒息开始,继而化作死亡的玄象,接着又变为一本普通的日记,在那儿,昼与夜迎头相遇。”

《埃里亚》

在前面的故事中,雅埃尔与语言已化为同一,在那儿,人没有了音讯。

在这个故事里,或许是为了终结,她让埃里亚——那个她初恋时胎死腹中的孩子——加入进来,使这部作品得以延续。

“书中藏着一张脸,我们的书写让它皱纹满面。

“书越古老,这张脸就越纯洁。”

这张脸——因激情破灭而沉默——无论与人结盟还是关系断裂,都是埃里亚的脸。我们将被召去逐页破译这张脸,直至其最终和难以预测地变形。

于是,在那本书破碎的边缘,一个凝固了的无辜的生命让我们对那种将他者——是我们么?是造物主么?——卷入其强横且充满争议之缺席的生活开始沉思。

1969年

“呵,雅埃尔,在沉默的另一端,你破碎的名字已经在死亡中重组,可谁把这件事搞得如此拙劣?

“字母的顺序被粗心地打乱了,一个不熟悉的名字‘埃里亚’在沙上显现出轮廓,那地方很久以来就没人指望会有人迹出现。”

“死亡便是这样让我们活在无法实现的生命之梦中的。”

《亚埃里》

或许,书写就是死亡门槛上揭示给自己的那个词语。

由此,转瞬之间,本书让我们一睹其真容,让我们借亚埃里的目光——那一切与虚无之眼——去破译它,那目光也是律法难泯之目光,它统领生与死。

眼珠(?il)当中有律法(loi)。每一道目光都包含法则。

航迹无穷,作为其符号中的符号,本卷作品对自身,同时也对孕育本卷的前几卷作品进行了反思。

1972年

“所以,亚埃里会在某个预设了话语的模糊空间里观察我们。

“谁能预见到沉默会如此耐得住性子?呵,黑夜。

“世界让我们和平相处,除非我们自己纵容各种胆大妄为。

“某种东西想要毁灭我们,即使已经毁灭了我们,还要把哪怕包含了一丁点儿我们的残留之物也都统统毁灭。

“有一种毁灭伴随着所有毁灭的过程,它在养精蓄锐,以便在未来毁灭掉所有毁灭。

“亚埃里,便是那最遥远的能量。

“……那是最遥远的、未曾设想过的能量。

“空无会从最后一个字母开始重组我们的名字么?

“听听时间的呼吸吧。永恒的呼吸难以察觉。”

《?(埃尔,或最后之书)》

故事从符号中诞生,并把我们掷回了符号。

“……écrit(书写),récit(故事):同一个词语,但字母不动声色地颠倒了顺序。

“一切书写都在和我们分享它们的故事。”

十年来,一部书——既是同一部书又总是另一部书——在某种循环运动中带来其自身的诘问,每次范围都延伸得更广。在安危未定的边缘地带,那些问题被不厌其烦地屡屡问及。

“在此,昨日的循环缩成了点,而循环的提问变成了向点的提问。”

这部循环的作品能在这个点中找到其合乎逻辑的结论么?

这个点——终极的踪迹——或许也是本书恒久轮回的那个场域,是恒久轮回的某个确切的时刻。

随着本卷的结束,七卷本《问题之书》就此完成。

1973年

“我抵达了那难以想象的死亡的顶点了么?在那儿,死亡搅散并淹没了亚埃里的目光。死亡拒绝了字母,拒绝了字词,它也因此挣脱了所有羁绊,当然也摆脱了书。

“可怕的义务:在被终极缺席玷污的反光之处猝然屈服——屈服于非存在的地狱般的环境。

“虚空像造物主一样没有名字。沉默另一端的目光与书的最后一个句号一同化为石头。

“从此再也没有了话语的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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