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是绘画艺术史上空前发展的时期，在笔墨“简逸”的大势下，以文徵明为领军人物的传统青绿山水画也被予以承继和发扬，谱写了有明一代文人青绿山水画风的新篇章。然而，在美术史上一直未能凸显其高度，本论文以文徵明的青绿山水为研究对象，通过对其师承、传统渊源及其绘画风格的演变，同时将其展开的画学观念等进行深入剖析，厘清文徵明的画学理想模式及其审美取向的变化。并对其存世的作品进行归类、整理、分析，揭示其笔墨与色彩语汇结构融汇的绘画美学形态。以文徵明为一个视点，可以反映出明代绘画审美风尚对青绿山水画风实践及其审美意识的影响，并彰显出明代青绿山水的整体画学形态。

黄文祥，广东惠来人，美术学博士，博士后。现为广西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

2015年毕业论文《文徵明青绿山水研究》获福建省优秀博士论文。

2016年《论文徵明早期“六朝为师”的绘画主张》入选“历史与现状”首届全国青年艺术理论成果（中国美术家协会）

2017年作品《侗乡新霁》入选《美丽南方·广西——中国美术作品展》（中国美术家协会）

2018年论文《赵孟頫“古意”考辨及其对南宋青绿画风的矫正》入选并应邀参加中国美术学院举办的“赵孟頫国际学术研讨会”（杭州）

2019年论文《“抱石皴”形成之考察及其艺术精神的当代意义》入选“全国美术高峰论坛·扬州”（中国美术家协会）同年获广西师范大学优秀学术著作出版资助。

学界研究文徵明的学者众多，作者选取独特的视角——青绿山水切入，在此之前，作者在传统中国画领域屡获硕果，已具备优秀的研究能力。最近，其博士后课题研究也即将完成。

摘 要

绪 论

第一章 明代青绿山水复兴的背景与条件

第一节 明初宫廷画家青绿山水渊源之追溯 013

第二节 明中期青绿山水复兴的前绪 024

第二章 文徵明青绿山水的师承、传统渊源与现实素材

第一节 文徵明所涉传统经典之辨 037

第二节 沈周对文徵明的启发与作用 045

第三节 师其意不师其迹—文徵明青绿山水的传统渊源与表现形态 061

第四节 吴中山水—文徵明青绿山水的现实素材 086

第三章 文徵明青绿山水的风格衍变及审美分析

第一节 早期以六朝为师的简淡风格及审美 102

第二节 中期绘画观念之变及其青绿风格的类型特征与审美 123

第三节 后期青绿风格特征及其审美 169

第四章 文徵明绘画观念的衍变与分析

第一节 “简淡为贵”辨析 201

第二节 关于文徵明“色墨并重说”的讨论 207

第三节 “良工苦心”与“漫尔涂抹” 215

第五章 文徵明审美取向的变化及其成因

第一节 从文房器具的考究与应用看文徵明的审美取向 224

第二节 交游及“士风”的变异与文徵明审美取向变化之关联 232

第三节 时人审美之风与文徵明审美取向之关联 247

第六章 文徵明青绿画风的影响及明后期青绿风格的转化

第一节 文徵明青绿画风的影响 256

第二节 董其昌对明后期青绿风格的批评与转化 265

附 录 文徵明青绿山水纪年作品年表 285

参考文献 299

后 记 313

序一

本书是黄文祥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的研究课题，也是

他在博士论文的基础上略作增修后的成果。

作为一个绘画实践者，并一直以此为专业目标的博士

生来说，选择一个古代史论方向的题目，无疑是极大的挑

战。这个挑战不仅是针对这个选题，也针对他自己。

青绿山水是中国传统山水画史的发端，也是在技法和

表现上最早成熟的，尤其在唐代盛极一时。宋元以后，水

墨画兴起，随着审美意趣的改变，青绿山水逐渐式微。至

明代，因文徵明、仇英等人涉力，得以灵光一现。而今天，

作为古典标本样式传承的传统绘画在以水墨意笔主导的当

代山水画生态环境中依旧处于创作形式的边缘。

文徵明是明代最有影响的画家之一，无论诗、文、书、

画，都有相当高的成就。就绘画而言，其题材涉及山水、

花卉、人物诸科，而其中又以山水最为精彩。

史论课题的研究，不仅仅是由于研究者对相关内容感

兴趣，更重要的是能够在冗杂的文献和作品的阅读考鉴中

发现有意思的问题。不管是青绿山水研究，还是关于文徵

明的个案研究，在近三四十年来的国内外研究中已经有众

多史论专业学者取得了丰富的理论成果。而文祥敏锐地把

文徵明的青绿山水作为切入点，并提出他的思考：在宋

元以后山水画文人水墨成为主流的进程中，明代的文徵明

为何重拾青绿？文徵明的创作在当时的文化背景下，彰显

的仅仅是审美意识的变化，还是另有其他社会和个人的原

因？他这一实践对后来的青绿山水为何无法形成具有持续

性的影响？

本书对文徵明绘画的传统渊源， 以及青绿山水的风

格、审美意趣、技法特征进行了较为详尽的分析和梳理，以时代背

景和画家的个人经历作为问题考察的基础，结合不同时期的具体作

品，展开对文徵明的画学观念和审美取向变化的研究，考察山水画

这一中国绘画的重要形态在明代社会文化环境中审美意识变化的因

缘，并由此探寻青绿山水在这一时期的流变过程，其中所涉及的关

于中国山水画内容与形式、水墨与色彩，雅与俗、技与道等问题，

在今天我们的创作实践中依然需要思考，在学术上也具有借鉴意义。

对于古代绘画的研究，除了查阅史料文献，对作品原件的考察，

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文祥在撰写本书的过程中，克服了许多

困难：阅读了大量相关古代文献、国内外学者论文著作及博物馆、

美术馆的有关资料，观摩了2013 年11 月苏州博物馆举办的“衡山

仰止—吴门画派之文徵明特展”及2014 年4 月台北故宫博物院举

办的“明四大家特展—文徵明”两个重要展览，并在此基础上对

文徵明现存的青绿山水作品进行了整理、归类、列表建档，呈现文

徵明青绿山水画在不同时期的表现形态和风格变化。这项工作不仅

使本书论述的主题有了更明确和直观的图像基础，也弥补了相关研

究的不足，是本书的一个亮点。

理论研究和创作实践是高校美术教师除教学外必须兼顾的两项

工作。其中既是出于对专业的热爱，也是职业的需要，但这三者一

定是相辅相成的。最近，文祥的博士后课题研究也即将完成。尽管

他对学科的兴趣是从画画开始的，但我相信对画史、画论的研究无

疑也会提升他对画理的认识、创作实践的水平。面对新的挑战，他

总是充满信心，也总能拿出令人鼓舞的成果。

是为序。

林容生

1.这是文徵明青绿山水题材的首部研究著作！

2.你意想不到的设计细节，你前所未有的纸张体验，学术书也可以很柔软。

近二三十年来，国内陆续出现了一些关于青绿山水领域探索的

论著，且颇见成效，不过，这些研究似乎还没有真正激起学界对古

典青绿山水画研究的热心。究其原因，或是因为从“文人画”这个

术语开始载入史册以来，青绿山水便不知不觉地走向边缘化，人们

关注的热点在笔墨与气韵、利家与行家等方面。一方面，因为山水

画肇端于哲学，从理论上对美学、意境等的探讨已经进行了相当长

一段时间；另一方面，无论绘画实践者还是史论研究者，都无法从

大批作品本身去进行深入考察，来形成对画家或作品更深刻的理解

和品评。相反，国外近些年来在这些方面反而有比较显著的突破。

由于我们有更多的机会看到经典原本，加上文献查考的便利和关键

性著作的频频问世，国人对此已引发深思。但是其品读中国画的思

维方式与对中国传统绘画精神内核的理解有很明显的不合拍处，很

多问题的提出与理论的建构是需要再进一步商榷的。

明代绘画研究是学界关注的热点，并在近年来持续升温。从明

代的整体画学形态至个人风貌、交游酬唱、雅俗合流等，所涉领域

均在逐渐细化。特别是对明代“四大家”，不仅集结了国内外真迹进

行特展，还组织专家进行研讨会，足见学术界对明代绘画研究的重

视。尤其对主盟吴中风雅数十载的文徵明，近些年来关于他的专著、

论文的研究成果可谓汗牛充栋。

文徵明（1470—1559）是明代“四大家”之一，因其长寿而主盟

吴中风雅数十载，所作诗、文、书画数量极多，一生作有不少青绿山

水画，皆成为吴门后学的楷模。以“明四家”的绘画形态而论，沈周

与文徵明是文人画家，文氏的画风受到其业师沈周的影响很大，仇英

是职业画家，唐寅的身份则较难界定，这已是学界共识。事实上，在

明代中期以后，无论文人画还是院体画，或谓文人画家、职业画家，

都已不再凸显分明的界线，他们大多交融在一起，互相唱酬，合作书

画，切磋画艺。我们可以看到，仇英虽然受文徵明的影响很大致使其

画风有偏于文人画的特点，但客观地看，仇英还是无法列于文人范畴，

因为他既没有诗词歌赋方面的才能，也无相关参加科举的士子身份。

但考虑到明代画家的整体画风与审美取向，我们却可作出推断：文徵

明在绘画上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仇英的启发，从诸多文徵明对仇英推许

甚高的画跋中便可窥见一斑。但是由于两人的文化修养、性格以及审

美取向上的差异，他们的山水画作品还是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格。作

为文氏总角至交的唐寅，还有其他师友，他们共同构成了吴中颇有影

响力的文人集团，彼此间情谊深厚，相互标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