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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纪念碑 一八六七年日记
陀思妥耶夫斯基夫人的新婚日记,见证生活中最真实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ISBN: 9787549535453

出版时间:2013-09-01

定  价:68.00

作  者:(俄)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 著 谷兴亚译

责  编:魏东
所属板块: 文学出版

图书分类: 纪实文学

读者对象: 外国文学爱好者

装帧: 精装

开本: 16

字数: 540 (千字)

页数: 592
纸质书购买: 天猫 当当
图书简介

陀思妥耶夫斯基死后,他妻子还活了三十七年——这是为了出版作家的文集、普及其文学遗产,为了保护作家的档案资料、创建作家的博物馆而不倦操劳的岁月。在所有这些年间,安•格•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时而顽强工作,时而暂时放开,她一直在完成着一项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任务——尽可能详尽地记录并给后世留下所有她认为需要讲述的关于过世丈夫的和他们共同生活的一切。这就是对作家书信的诠释,对自己写给他的信件的注解,对他作品中的事件、人物与现实生活之关联的考证,对自己婚后第一年用速记写成的日记的翻译,最后是撰写《回忆录》,这部在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回忆性文献中占据特殊位置的著作。在该书中展现出来的不仅是作者无可争辩的文学才能,还有她所特有的精细与明晰的智慧。

这份日记在诸多方面有别于《回忆录》。首先——是它的写实性。这是每日的生活事实、思绪、情感与印象的真实记载。它仅仅是写给自己看的,甚至丈夫也无法读懂(日记是用速记写的),因此充满了关于作家的不受任何约束的坦诚记述。鲜活的,不假思索的,经常是年轻妻子的不成熟的议论,甚至是丈夫的、她当时并不理解其意义与动机的言行,却比《回忆录》中那些更为有意识的、客观的,同时也就更带有选择性的言论与行为更能引导我们接近他的真实而复杂的面目。这样一来,日记的文本本身更重要——有助于认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个性,掌握他1867年每天的生活与创作活动的细节。从另一方面来说,它使我们有可能对《回忆录》进行比较分析,以查明其作为文献资料的意义。

——俄文版编者С.В.日托米尔斯卡娅

作者简介

◎ 作者简介

安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1846—1918) 娘家姓斯尼特金娜。1866年进入速记专修班学习,同年在老师奥利欣的举荐下协助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二十六天内完成《赌徒》的创作。1867年2月成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第二任夫人。同年4月,为躲避债务,夫妻二人出国,历经柏林、德累斯顿、巴登、日内瓦、佛罗伦萨等地,原计划待三个月,结果过了四年多才返回俄国。途中,安娜用速记记下了好几本日记。安娜在陀氏后期的生活与创作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事实上是他的速记员、秘书、出版事务经纪人,经济与日常生活中的“守护神”。1881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去世后,她将全部精力贡献给了丈夫作品、资料、档案的整理、保管事业。1894年她开始解译自己的日记,其间这项工作几经中断,而于1911/12年冬季彻底放弃。1918年6月9日病逝于雅尔塔。著有《日记》(1923)、《回忆录》(1925)。

◎ 译者简介

谷兴亚 1941年生,河北保定人。1965年在天津毕业于河北大学俄语专业,1965—1979年在内蒙古呼伦贝尔市工作,1979年调回母校外语学院任教。1988年加入河北省翻译工作者协会。至今发表译作三百多万字,主要有:艾特玛托夫《死刑台》(合译)、《崩塌的山岳》,皮库利《邪恶势力》(合译),波利亚科夫《羊奶煮羊羔》,布雷什金《莫斯科商人秘史》等。

图书目录

凡例\1

第一本\1

第二本\177

第三本\325

附录: 作为文史资料的安•格•陀思妥耶夫斯卡娅的日记\539

编辑推荐

本书是俄国大文豪陀思妥耶夫斯基夫人安娜1867年在国外所记的日记,这是关于生活中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最鲜活、最真实的记录。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迷恋轮盘赌有详尽的描述。本书的成书过程也是一个传奇的故事。

精彩预览

4月14日,一个快乐而又晴朗的春天的早晨。五点钟,我们离开了彼得堡。来送行的除了我的家人[1],还有米柳科夫一家[2],以及埃米利娅•费奥多罗芙娜和卡佳[3]。我们的旅行愉快而顺利。在第三站上我们喝了几口茶,不过茶水太烫,以致费佳没能喝完自己那一杯,生怕耽误上火车。晚饭在卢加吃得很差【因为什么都做得糟糕透了】。途中任何特殊的事件也没有发生,只是我夜间一再陷入某种危险的沉思1890年代译誊时加入(以后简化为“加入”): (按费佳的说法)。,不乐意回答问话,或者说话声极低,总之是显得急欲进入梦乡。一路上我睡得时间很长,而费佳几乎没怎么睡觉。凌晨两点我们来到了维尔诺。位于博利沙亚大街上的加恩宾馆的侍役立刻朝我们跑过来,帮助我们坐上马车,就向宾馆驶去。在宾馆的大门口,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的熟人巴尔索夫[4]叫住了我们。他说,他便住在这里,在维尔诺,六点钟一定来我们这儿,带我们去游览市容。沿着各式各样的楼梯,我们被带着看了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可是所有房间都脏得吓人。费佳简直想去另一座宾馆了,但终于找到了一个好房间,我们便在其中住了下来。然而,宾馆的侍役都是一些可怕的傻瓜1890年代译誊时改为(以后简化为“改为”): 怪人。,无论你怎样按铃,他们也不答应。还有一件怪事: 他们当中有两位都没有左眼,费佳因此想到,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独眼人的薪水要低一些。

吃过午饭,我们便去游览市容。城市相当大,但街道都窄,人行道上都铺着木板,房顶上盖着瓦。今天是复活节前的星期六,所以城里面处处都很热闹。更经常遇到带着自己的犹太女人的犹太男人,犹太女人们披着黄色或红色的披肩,戴着头饰。这里的出租马车非常便宜。游览使我们很累,便雇了一辆马车,为了一个小钱,马车夫就拉着我们跑遍全城。到处都在准备过节: 所有街道上都也可能是“在街道上”。可以看到圆柱形复活节大面包和鸡蛋奶油甜面包。波兰天主教堂里挤满了教民。我们去了位于博利沙亚大街上尚未完工的俄罗斯尼古拉教堂,在那里拜祭了覆盖圣体的经麻布。接着去了伊万诺夫大街上的波兰天主教堂。然后又看了十字架也可能是“要塞”。和维利亚河。河流相当湍急,虽然不很宽,但站在河岸上遥望远方的山峦,看十字架和公墓,景色很美,特别是夏季,当花繁林茂的时候。看了大桥,然后又看了乔治广场上的小教堂。它是为纪念平息波兰人的反叛而建造的,很美,〈一个词无法破译〉也很轻灵,【其尖顶】格外让我喜欢。七时许,我们回到家中,喝够了茶,我便躺下睡了。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突然想到,当宾馆里的人都去做晨祷的时候我们可能会遭到抢劫。于是,他便用行李箱或桌子把所有的门都顶上了。“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 ……顶上了”改为: 侍役建议我们,当人们都去教堂做晨祷的时候,要把门锁好。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突然想到,楼里空无一人的时候我们可能会遭到抢劫,所以他便把所有的门都用行李箱或桌子顶上了。夜里,差一刻两点,他癫痫病发作,很厉害,持续了十五分钟。早晨,我在七点钟起床【喝茶,喝咖啡】。我出去买来了圆柱形鸡蛋奶油面包。要价三个金币(四十五戈比),可是三十五戈比就卖给我了。大面包烤得很好。给了我们一些奶渣和两个鸡蛋加入: 我和费佳饱餐了一顿。。后来我又喝了些茶。全部旅店费〈无法辨认〉将近八卢布。当我们完全收拾停当时,进来一个犹太人,要我们买他点什么东西。我们忘记带肥皂了,我便决定买一块肥皂。一块淡黄色的肥皂收了十五戈比。他的另一个伙伴建议我们买他一幅圣像,据那人讲,为这幅圣像他付出了十五卢布,他现在却以异常低廉的价格出售。但我们拒绝了。慢慢地在我们房间里聚集了许多犹太人,都是来为我们送行的。每个人都与我们告别,争着为我们往外拿行李,最后,其中的两个人改为: 这些人都。讨要了小费。我们上了马车,已经走出了好远,一个犹太人突然跑着追上来,要卖给我们两个琥珀烟嘴。我们把他赶开了。

在火车站上我们等了好久好久。我们买的是二十六卢布三十五戈比一张的直达柏林的车票。我们乘坐的二等车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得以睡了个好觉。五时左右列车驶过科夫诺。这时城里正有火灾发生,我们站在桥上就看得清清楚楚。车到科夫诺之前,需要两次穿过隧道,第二次我们在地下走了将近十分钟。科夫诺过后,我们迎来了一条河。河很小,但出奇地蜿蜒曲折,不断改变自己的流向,忽而向右,忽而向左,以致列车至少有三次或四次从河上驶过。八时左右,我们来到了埃德库宁改为: 韦尔日博洛沃。。在这里【费佳几乎和列车员吵了起来】我们吃了在俄国的最后一顿午餐。(总的说来,车站很少,因而,让我感到十分遗憾的是,我们吃得也很少。)(我们还剩有一些俄国的零钱,我们便努力把它们花在这里。)我们在车厢里坐定之后,来了一位官员,显然是德国人,他相当粗鲁地问道:“你叫什么?”费佳几乎与他吵了起来,告诉他说,他大概是德国人,应该这样问:“您怎么称呼?”后来我们拿到了自己的护照,就向埃德库宁驶去。在这两站中间下面勾掉了“俄国的和德国的”改为“韦尔日博洛沃和埃德库宁”。有一座桥梁,它将俄国的与普鲁士的领土隔开。【马上就出现了】一座有德国风味的车站,很大,装饰得豪华,花园里还有亭子。我们下了车,到大厅里去检查行李。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去兑换他剩下的俄国货币,似乎还有四十来个卢布。行李箱送到了我的面前,我已经打开了旅行袋,这时检查员走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禁运的东西加入: 茶叶,烟草。。我回答说,没有。他就没有动手检查。到这里一切都变了样: 在半俄里以前还在说俄语的人们都讲起了德语。【我们走进大厅,我坐在自己的行李箱旁边。】埃德库宁车站很漂亮,房间都有上下两排窗户,异常整洁,工作人员【格外】勤快。人们都在喝着什么,有的喝咖啡,有的用大杯子喝啤酒。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卢布,就告诉了费佳。我们便到办公室去兑换。(我忘记写了: 他的三十九卢布换成了三十二个塔列尔。)可是,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我们被告知,可以去小卖店换。在小卖店里我们买了烟卷,费佳还为自己要了一杯啤酒。十点半,去往柏林的铃声响了。我们被安排在了可以吸烟的车厢里。同我们坐在一起的还有某【一】位犹太人,一开始他同我们用德语交谈,后来看到,我们用德语回答有困难,便改用俄语。

开车后不久我便睡着了。而且睡了很久,【因此】后来费佳告诉我,我睡过了普鲁士。我既没有看到我们夜间驶过的柯尼斯堡,也没有看到马林堡。清晨我们驶过了维斯瓦河、埃尔宾,以及许许多多的德国城镇与村落。德国村庄里大部分是石头房子,可是我不喜欢它们的结构。首先支起木质横梁,【然后】再用石块把它们围起来【,结果,起码在我看来,样子不好看】。所有房舍都用树条编织物围着,夏天这些树条上便爬满了野葡萄藤。波美拉尼亚是一个相当荒凉与丑陋的地方,既没有森林,也没有山岭。【一路上不管做什么都要付普鲁士小银币。甚至就连我假如要去某个地方,也必须付一个小银币吉尔布速记中普鲁士小银币大都记作S;以后都译为“吉尔布”。。】在埃尔宾附近我们驶近了大海,因为我们越是往南走,自然景观就越漂亮,【不时】有长满云杉与松树的山岗进入视野。还有一条条白杨夹峙的林荫大道。后来又驶过了德国的戒备森严的丘斯特林要塞。然后便是奥得河畔的法兰克福。在这里我们喝了咖啡(费佳还为我多付了款)。上路后我们一直喝咖啡,应该说实话,咖啡很不好。可是,又根本无法喝到茶水。【从这里】我们改变方向,向柏林驶去,似乎是在七点钟来到了这个对于我来说是第一座的外国城市。一位德国人在车厢旁边迎接我们,塞给我们一张写有“联手宾馆”的房间号的纸条。我们同意了,便去取我们的行李。这里的墙上处处都钉着写有“小心小偷”原文为德语。的牌子。大概这里小偷太多了,必须随时提醒。等行李我们用了很长时间。最后,我们的向导把我们带到一辆马车旁边。这是一辆不大的四轮轿式马车。我们坐上去,又过了几分钟,送来了我们的行李,我们便出发了。费佳一直在竭尽所能地痛骂德国人,甚至我都听腻了。

柏林给我的第一印象还不太坏,街道相当窄,据说,所有外国城市都这样。房子较高,是三层楼房,跨度不大,房顶上盖着刷子似的东西。这里完全不用铁皮屋顶。大街上有许多广告柱子,周围都贴着海报,【形形色色的】销售与娱乐活动的广告。马车载着我们几乎穿过了整个城市。看到了施普雷——一条非常丑陋的小河,【匆匆】看了皇宫,皇帝的纪念碑,但都是走马观花,现在记忆中几乎都没有留下什么印象。“联手宾馆”在米特尔大街上,离椴树街心花园不远,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我们被带进了房间。房间费是一塔列尔十吉尔布。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按照习惯,又开始痛骂【一切】: 骂德国人,骂宾馆,骂天气。我们要求喝茶。给送来了,但不是茶炊,欧洲根本没有茶炊。送来的是放在酒精灯上烧的茶壶。送来了晚饭和Zeidel啤酒。这里床上放的不是棉被,而是羽绒被,相当厚,真不明白,这样热他们怎么能睡觉。【我们要棉被,他们给了。】我们房间里升着炉子,因为冷得吓人。护窗板已经取掉。我们很早就躺下了,我最晚不到九点钟。我睡得很实,甚至费佳来我这儿加入: 道晚安。都不知道。

今天,4月18日,我在八点半醒来。今天下的雨不大,但好像下了一整天。柏林人都开着窗户,他们坐在屋里,从窗户往外看。我窗户下面有一棵椴树,已经披满了嫩叶。(这里的护窗板安在外面,就是临街的那面。)今天我看见一条大狗拉着一辆小车,车上载满了牛奶罐。费佳说,这里都这样做。雨还在下,可是我们还是决定上街,去看看这座城市。我们来到椴树街心花园,走进银钱兑换处,兑换我们的五卢布的金币。一枚五卢布金币换五塔列尔十六吉尔布,别处则给五塔列尔十五吉尔布。但我们没有兑换,便继续往前走。路上费佳告诉我,我的手套很糟糕。我生气了,说我们最好别在一起走。他扭头就往回走,我则向皇宫走去。我走了好久,看见了大学,城堡,建筑科学院,军械库,歌剧院,路德维希教堂原文为德语。。甚至走到了勃兰登堡门原文为德语。“继续往前走……到了勃兰登堡门”改为: 继续往前走,看见了城堡,建筑科学院,军械库,歌剧院,大学和路德维希教堂。——路上费佳说我还是一身冬天打扮(白色毛皮帽子),我的手套也不好。我很生气,说,如果他认为我穿戴土气,我们最好别在一起走,说完我就转身迅速向相反方向走去。费佳喊了我几次,想追我,但又改变了主意,仍按原路走了。我感到异常委屈;觉得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对我的指责极为失礼。我差不多是跑过了几条街,来到了勃兰登堡门。。它是柱廊式建筑。雨一直下个不停,德国人都惊讶地望着我: 这个不打伞的女士竟若无其事地走在雨中加入: 我慢慢平静下来,明白,费佳这样说并不是想欺负我,我不该这样冲动。。同费佳的争吵使我极度不安。天知道我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于是我早早就回到了家中。宾馆里的人告诉我,他还没有回来。这使我更加惶恐了。我们的窗户开着,我便从窗户往外看,看费佳是否在往回走。似乎两个来小时过去了。“我头脑里出现了……两个来小时过去了”改为: 我决定马上回家,以为费佳已回来了,我可以与他和解。当我回到宾馆,得知费佳回来后在房间里停了几分钟又走了,我万分伤心。天呀,我有了什么样的预感哪!我觉得他不爱我了,认为我是一个愚蠢而又爱挑剔的女人,他觉得自己是那么不幸,便跳进了施普雷河。后来我又觉得他去了我们的大使馆,要和我离婚,给我单独弄一本护照,打发我回俄罗斯。我发现费佳打开了皮箱(皮箱动了地方,皮带也解开了)。费佳显然拿了我们的证件,以便去大使馆。这些不幸的念头使我无比难过,于是我开始痛哭流涕,责备自己任性,心肠不好。我发誓,如果费佳抛弃我,我绝不回俄罗斯,一定藏身于国外的某个村子里,为自己失去的幸福哭泣。就这样,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不时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窗前去(这里的窗户都开着,虽然还只是早春),看费佳是不是在往回走。就这样,我的绝望达到了极限。我往窗外一看,看到费佳将一双手插在兜里正往家里走,好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他进屋之后,我高兴极了加入: 我哭嚎着扑到他的脖子上。看到我哭红了的眼睛,他吓坏了,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告诉他我的全部恐惧之后,他几乎笑破了肚皮。他说,只有毫无自尊的人才会跳进施普雷这条小河沟去自杀。他觉得我关于离婚的想法也十分好笑,说: 我不懂,他是多么疼爱自己的小娇妻。他回来过,开过皮箱,是为了取钱订购大衣。这样就全都解释清楚了。,我们于是和好如初加入: 我感到无比幸福。。然后我们叫了午饭。给我们一个接一个地端来了六个名目繁多的菜,按材料都是很贵的,【最后上来的是摊鸡蛋和两枚橙子。】这些菜收了我们一塔列尔,就其数量来说很便宜。午饭后费佳开始喝茶,我则出去买书,或者一幅画,作为来到柏林的纪念。(我忘记了,费佳给自己订了一件大衣和一条裤子。答应六点钟【把裤子】给他送来,那时候我们就可以立刻去德累斯顿了。)我买了两幅画,沿着弗里德里希大街走了很远才往回走,到家时已经六点。我迟迟不归,费佳焦急万分,担心这样一来我们就赶不上火车了。侍役乔治走进来对我们说,我们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我们最好不要再做走的准备,否则,如果我们赶不上火车,那就更糟;最好是他明天一清早就叫醒我们,我们白天赶到德累斯顿。我们同意了。费佳去俄罗斯澡堂洗澡,我在家读改得无法辨认,看来是一个书名。。他很快就回来了,(说对澡堂还满意),我们喝够了茶,费佳付账,又要了一杯啤酒。我们付了十三塔列尔。侍役答应早晨叫醒我们,但只敲了两下门,费佳听到了,可是又睡着了。五点半他叫醒了我,六点钟以前我们就做好了一切准备。锁好箱子,我们就坐马车去火车站。我们到得很早。在这里我买了去欧洲各地的列车时刻表与交通册,付了十个吉尔布,费佳买了《城市导报》。乘务员非常殷勤,安排我们坐进了特别车厢,那里只有一位姑娘。大概他是想从我们这儿得到点什么回报【,但他的打算落空了】。

从柏林到德累斯顿二十五迈伦(德语)里。(将近一百七十五或一百八十俄里)。我们七点差一刻启程,十一点四十分到达。一路上我们看到许多丁香花和稠李,都已经枝叶扶疏。大概是在勒德劳吧,费佳把一杯咖啡给我端进了车厢,让我异常高兴(【我是如此之蠢】,为这类丁点琐事笑逐颜开)。在这个车站那位姑娘下了车,来了一位萨克森青年,是容克地主吧,我说不准,只是他蠢得吓人,不停地抽马哈烟。到了德累斯顿。费佳去雇马车,花了二十二吉尔布。(贵得吓人。)我们的行李来了,马车跑了起来。我们的车夫很想让我们住在“维多利亚”宾馆或“不列颠宾馆”,不过我们要求他把我们送到“柏林城”宾馆去,这是亚诺夫斯基[5]给我们介绍的宾馆。车夫拉着我们穿过全城,在广场这个市中心最好的地方停了下来。有人立刻拉响了【某个】铃,旅店侍应生们向我们跑来。我们要了一个普通房间。沿着某些通道和〈一个词无法破译〉,我们被带上三楼,大概以后未必还能找到我们的房间(二十九号)了。房间【(笼子)】非常细窄、狭长,贴着红色壁纸,有两个面向广场的窗户,很贵(一塔列尔十吉尔布一昼夜),而且不舒适。然而我们还是住了下来,要了茶。茶送来了,就那么一点,还非常淡,简直没法喝。我们匆匆整理了一下,就去看美术馆。美术馆离皇宫很近,在剧院对面。门票要五个吉尔布(十五)。我们走进美术馆,先是几乎跑着在里面转了一圈,费佳搞错了,把我带到了霍尔拜因[6]的圣母前面。一开始我很喜欢它。【后来我们进了老馆。】(美术馆被一个大亭子分隔成两部分,亭子里摆放着绣画。在一部分的尽头陈列着霍尔拜因的圣母像。拉斐尔的圣母——在另一端。)费佳终于把我领到了西斯廷圣母面前。至今为止,没有一幅画,像这幅画一样,使我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印象。这是何等之美呀,在这张圣洁的脸上有几多清纯与忧愁,在这双眼睛里有几多温顺与痛苦啊!费佳在她的微笑中发现了忧伤。(这是一幅很大的画,镶在镀金画框里,外面盖着玻璃。是的,几乎所有名画都在玻璃下面,以免损坏。)距此不远处摆放着天鹅绒坐椅,是为观众预备的。这里的观众不很多,但他们总是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观看着圣母画像。我不喜欢圣母抱在手中的孩子。费佳说得对,他的脸完全不是孩子的脸。圣西斯图画得很好,一张绝妙的老年人的脸,面对她充满了景仰。我完全不喜欢圣卡捷琳娜改为: 圣芭芭拉。,虽说看样子她也是美女,她安排得很有戏剧性,过分庄重,姿态也不自然。天使中我最喜欢右面的那个,他带着那么美好的表情向上望着。【我们很快便走出了美术馆。】从美术馆出来后我们去了布留洛夫露台[7]。这是一座建造在易北河上的很大的石头露台,上面种了许多树(【似乎是】椴树)。这里建有两个咖啡馆。我们稍微走了走,便回家了。我是因为要换皮鞋,这双皮鞋【太】挤脚。我们决定在下面吃午饭,就在我们的宾馆里,吃“一点钟午餐”。(这里有个怪习俗,在一点钟的时候用午餐。如果有人想晚些吃午饭,他就应当要份饭,这略微贵一些;而如果有人想让人把饭给他送到房间里去,则必须付双倍的钱。)我们在下面,在公共餐厅里吃了午饭,不过,那里一个人也没有。这里我们喝了Luatenheiner(十一)酒名(德语);括号里的显然是价格。。(费佳为此骂了我。)天气出奇地晴朗,总之我今天幸福得吓人!午饭后,我们徒步在市里寻找能给我买到帽子的店铺。(这里人们都戴稻草编的圆帽,只有我一个人戴着丝绒高帽。)不过,我们看到的都很不好,我们下不了买的决心。我们来到了an der promenade。这是一条林荫大道,很长,林木茂密,在这里散步的人非常多。很多房子上都写着:“这里出租带家具的房间”原文为德语。。我们去了几个地方,但德国人愚蠢得令人难以忍受: 将一个牌牌儿钉在楼房的大门上,却不想着把这样的牌牌儿也钉在住宅的门上,所以你没有任何办法搞明白。最后,在我们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找到两间出租屋,在三楼上。我们上去了。原来,要出租的是两间相当大、整理得很漂亮的房子,一个月要二十塔列尔。后来让步到十八塔列尔。然而,我们觉得德国女房东过于时髦和太善于阿谀奉承。便说明天再答复是否租用。从女房东那儿我们得知,可以在皇后陛下的女时装师那儿买到帽子,就在“维多利亚宾馆”对面。我们就到那儿去了。一开始,一个德国女人指给了我们完全相反的方向。但我们终于还是找到了。她有的帽子不是很多,其中我相中的那顶是最好的(比较朴实,是白色的,用粗稻草编成,帽边和贴近面颊处有几朵玫瑰,后面带两条丝带)。向我们索要七塔列尔,后来让价为六个半。我把旧帽子留给她,她答应给我把它送到“柏林城”宾馆去。从这里我们去露台【喝咖啡】。在露台我们要了咖啡,【给我们端来了】。似乎收了我们五吉尔布。这是一个美好的傍晚,夕阳西下,远处,在围绕着城市的山岗上,各种风格的城堡与房舍清晰可见。一般说来,易北河在这一时刻是非常美妙的,甚至就连向来不认为城市会是美好的的费佳,这时候也说,这儿很好。然后我们拾级而上,来到餐厅。今晚这里有音乐会,节目很多。有人建议我们进去,门票微不足道(确实,才两个半吉尔布),但我们更愿意散散步,下次再听也来得及。今天晚上的露台我非常喜欢,尤其是在易北河右侧的那部分。我们从露台上下来,在花园里漫步,走在易北河滨河大街上,【在涨潮时刻河水偶尔会漫到这里】,寻找迈科夫[8]所说的物美价廉的饭店。然而,在滨河大街上没有找到。费佳现在无书可读,我担心他会寂寞。在什么地方他看到了《往事与随想》,很想读。但使他备感遗憾的是这要花去两个塔列尔。我恳请他买。趁商铺尚未关门,我们赶紧从露台上下来。【我们找了好久,但就是找不到,而且】,德国人【可怕的】糊涂,糊涂到了极点。最后,在某个商店里有人告诉我们,《往事》没有,但有《北极星》,有两本[9],要三个塔列尔。无书可读,我们就买了,然后回家,以便能尽快喝到茶。总起来说,我今天异常幸福。费佳非常随和,从不发火,从不争辩,始终乐呵呵的,似乎也非常爱我。我早早地就睡着了,可是,当他来我这儿要躺下的时候,我和他聊了好长时间,【一再接吻】,他称我为优秀的女人,是上帝的使徒。说他非常爱我;愿上帝保佑这种状况地久天长地持续下去。这天晚上我们走了许多路,这打破了费佳的习惯。他很少走路。

4月20日(5月2日)

我起来得相当早,然后就开始洗脸。这吵醒了费佳,不过他没有生气。(总的说来,这些天他对我非常大量。)早晨我写信,然后我们就去找住房。在约翰尼大街有几个出租住房的海报。我们走进一家,这里出租两个房间: 一间很大,另一间小的是卧室。要六塔列尔,它的窗户都对着一个丑陋不堪的街心花园,【仅仅】看它一眼都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尽管便宜,我们也没有租这套住宅。于是我们又去街道对面找,找到了一套两个房间加一间卧室的原文为德语。。在二楼上。(这里的楼层不像咱们这儿这样数: 二层算一楼,三层叫二楼。)这里有两个大房间,家具很像样子,还有间卧室。租金为十七塔列尔,带卧具,餐具,等等。我们的女房东是瑞士人原文为法语。,又高又瘦。我们给她交了一个金币的订金,答应今天就搬过来住。从这家出来,我们遇上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个头【很】矮,看样子有八岁左右。她在卖擦脚垫,三吉尔布一条。这个姑娘出奇地美。黑头发,黑眼睛,皮肤黝黑,面庞端正,简直就是画中人。我问她叫什么,多大啦。她说她叫阿马莉亚,十四岁。我们看她看得简直着了迷,她则一直对我们微笑。费佳给我五吉尔布,让我给阿马莉亚。我这样做了,她非常满意,表示感谢。我问她从哪儿来,邀请她去我们那儿,去房东太太那儿。【她答应了。】后来我完全忘记了路,我们长时间转来转去,寻找布留洛夫露台,一位德国女人还指给了我们完全相反的方向。(一般来说,如果向德国人问路,那么他,第一,什么也不明白;第二,肯定会胡编一通。)费佳开始按捺不住了,指责我〈一个词无法破译〉不认识路,仿佛我就应该知道似的。我们走了好久,终于,【费佳问人也可能是:“打听”。,经人指点】,我们来到了露台。今天异常冷,寒风吹得令人难以忍耐。我们坐了一会儿,就去了美术馆。今天是免费日原文为德语。(星期四),不收我们门票。我们刚进美术馆,我立刻就看到了陈列在第一展厅的牟利罗的圣母。一张多么令人惊叹的脸,色彩多么温柔!【其中】我最喜欢的是圣母的婴儿,——面目表情异常可爱。这次我们只是草草地看了一下。在提香的画作《基督》加入: Zinsgroschhen: 基督与钱币。[10]面前我们停下了脚步。这是一幅妙品,用费佳的话来说,足以同拉斐尔的圣母相媲美。【这张】脸表现出了惊人的温厚,庄重,痛苦……在另一座展厅里有卡拉齐的一幅画——年轻时的基督[11],【一张绝佳的脸】加入: 费佳高度评价这幅画,也喜欢它。。这一次我看到了华弗曼的几幅画。其内容一般不外乎厮杀与狩猎,或军队的驻扎,但画面上一定会有骑手和马。随后又看到了法国华托派的画,它们表现的是十八世纪的贵族与宫廷太太。【每个侯爵都在向心仪的女士大献殷勤。】服装画得雍容华贵加入: 费佳领着我去看画。。克洛德•洛伦带有神话【或圣经】内容的画。后来我们再一次去看霍尔拜因的圣母,可现在我【已经】不喜欢这个圣母了。这是地道的日耳曼人的典范,自负而傲慢(看那个下巴)的圣母,毫无温顺的内涵(这是我的看法)[12]。

从美术馆出来后,我们去露台吃午饭。这里的午饭可根据菜谱自选原文为法语。,收一个塔列尔。我们要了两份午饭。给我们上了六道各式各样的饭菜,最后是甜点,包括两种冰激凌,橙子,糖果,奶油饼干,葡萄干和核桃。所有这一切仅收一塔列尔。费佳喝了杯咖啡,我们往家走,以便搬到新住宅去。我们在这里住了一天,收了我们四塔列尔十吉尔布。我们雇了个搬运工,让他用车子推运我们的什物,我和费佳不远不近地走在他的后面。不知为什么,我记得我们的新家是七号后来发现是: 约翰尼大街二十五号。——安•格•陀注。他停下脚步,开始搬我们的东西。我跑步上楼,已经打算按门铃了,这时突然想了起来,这是第一个住宅,我们看了,但不想租住。我下了楼,让搬运工继续往前走。我们几乎走完了整整一条街,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们的住宅,最后,在街对面看到了出租两个房间的海报(怪事,我怎么能忘记这个地方呢)。【我们总算】找到了我们的房子。

稍事休息,我和费佳就出去买东西。我们再次来到我们的广场,在施密特那儿买了一些茶叶(两个塔列尔,给了〈一个词无法破译〉),糖(每磅六吉尔布),咖啡(烤熟磨碎的,十二吉尔布,原来很糟),柠檬(一吉尔布)。答应给我们送到家里去,我们就去买果浆,橙子,还要去一趟药店。橙子这里论磅卖,每磅十吉尔布。一磅恰好给了四个橙子。哪里都找不到果酱,甚至不明白我们要找的是什么东西。费佳在药店里买了【蓖麻油和】卡尔斯巴德矿泉水。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去了面包店,买了些面包和蜜糖饼干。一路走来,我累得要命,巴不得赶快到家。不料,我们突然得知,我们在商店里买的物品什么都没给送来,我们遗忘在“柏林城”的衣服倒是给送回来了。毫无办法,再累也得去施密特,勉强走到了,却得知他们早就送出来了。最后,我们美美地喝足了茶,费佳坐下来读书,我赶忙躺下睡觉。当费佳来躺下睡觉时,他给我讲了他自己发生过的一件非常好笑的事。他要去某个地方,走出住宅以后,不知道锁的结构,就把门关上了(而只要门一关上,也就锁上了,要开门,就必须按门铃)。费佳回来了,推了推门,门不开。他站了一会儿,想了想,看到——很冷。他决定按门铃。按了一次——谁也没听到,又按了一次,——厨娘和房东听见了。姑娘问道:“谁在那儿?”费佳答道:“我。”两个德国人悄声交谈,慌乱地问:“这可能是谁呢?”原文为德语。她们大概吓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么晚了,谁还能来他们这儿呢。于是又问:“这个我是谁呀?”费佳把事情仔细说了一遍,这才放他进家。(他今天多么招人喜欢呀,非常爱我,上帝保佑总是这样吧,那我会多么幸福呀。)

4月21日(5月3日)

今天阴得厉害,冷得不像是五月天,这样的天气在我们俄罗斯倒是经常有。今天早晨我一直在记事本上记东西,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当费佳告诉我【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甚至都不相信。细雨停了片刻,我们便去布留洛夫露台吃午饭。我们想要——他想要一般的份饭原文为德语。,而我——想按菜谱点菜,但这不可能,便两个人都要了份饭。给我们上的是六道饭菜【和甜点。喝了】Niederheimer葡萄酒。午饭后等雨停了才回家,路上还去了商店,费佳在店里看见了《滑铁卢》[13],但他没有买。到家后费佳想起来没烟了,又一个人去买烟。后来我们闲坐了好久,他读书,我则躺在他的背后(这是我从童年起就喜欢的地方)改为: 现在与童年这都是我的心爱之地: 在爸爸背后[14]。。

4月22日(5月4日)

今天又下雨,十分无聊。【两个】背着书包的女学生从楼房旁边跑过。我写了一上午的信,后来发现小图章找不到了,我们便决定明天再把信送走。毫无办法,即使下着雨,也还得去吃午饭。今天又去了露台上的“望楼”。看来,命运就是如此。但我们要的不是正规午餐(两个人的午餐这里要一塔列尔),而【不过】是份饭。午饭仅仅省下二十戈比,而费佳却没吃饱。后来我们喝——我喝可可,他喝咖啡。可可十分浓,跟果羹差不多,喝着甚至有些恶心。从露台下来,我们去施洛斯大街寻找五五年的《北极星》,可是哪里都找不到。在这家书屋里我们看到一本《丹尼斯•瓦西里耶维奇•达维多夫的札记》,我们就买下了它,因为费佳还没有读过[15]。走过阿尔特•马克特,快到“维多利亚宾馆”了。它离我们仅两步远。我们去了迪德里赫夫人那儿,给我买了一顶帽子。她主动答应给送来,可是至今还没送到,于是我们便自己去拿。然后又去了法国咖啡馆,买了喝茶时吃的各种小馅饼。

5月5日(〈4月〉23日)

今天又是阴天,但可能不会下雨。费佳今天怒气冲天,我不知道他生谁的气和为什么生气。我也很恼火。早晨我头疼得非常厉害,什么也做不了。费佳写信。两点钟我们出门去找邮政总局。先是打听到在我们约翰尼大街上的邮政分局在哪儿。在那儿我们送了信。(三封信,要了我们十二吉尔布,合三十六戈比,——这非常便宜。)后来我们又去了在邮政广场的邮政总局原文为德语。。是一位邮递员原文为德语。把我们送到那里的(两个半吉尔布)。我们问存局待领处原文为法语。有没有我们的信。回答说,没有。后来我们去找便宜些的饭店。但不管我们去哪儿,到处都一样: 都是吃份饭。有一家饭店男人还多得吓人。只好又一次去露台。我们又吃了一顿出色的午饭,午饭期间还听了音乐,是望楼上在开音乐会。望楼就在我们餐厅下面。再也没有比隔着两三个房间或隔着地板听音乐更糟糕的事情了。传来的只是一些拨弄人神经的声音,【什么】完整的旋律也听不到。喝过咖啡之后,我们到市里去闲逛。城市在星期日和在一般节日里都呈现出一副极为郁闷的模样。商店全都关门,街道上空空如也,我不知道,这时候德国人都躲到哪里去了。难道他们全都在睡觉,或者都去做客了,只不过今天市里格外空旷和忧郁。我们买了烟卷,要了我们四吉尔布(十二戈比),这些烟卷在彼得堡值二十五戈比,足足贵一倍。越往远处走,烟卷越便宜。我们在阒无行人的街道上走了好长时间,已经快到家了,才想起来,我们还没有喝茶时吃的东西。我们又继续走。这次好像故意似的,一个好的小吃店也没碰上,结果我们走了好久,才买到一点什么吃的。到家后,我的头还是疼。我立刻就躺下,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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